沈溪覺得,周云霄這次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希望他能跟紀舒燦更進一步。
祝福他吧。
就是吧,那個啥嘛,不知道……怎么樣了……
這話她不好去問,能問出來的陳川,好像對這個并沒有什么興趣。
哎呀,沈溪抓耳撓腮,在心里琢磨,要不要透點消息給范立珂,讓他去打聽打聽。
現(xiàn)在她可知道了,基本上,只要范立珂想,就沒有他打聽不出來的消息。萬一他又有什么大媽的哪個親戚,也在M國幫周云霄打掃房間呢?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在范立珂那里,萬事皆有可能。
有時人家就是能創(chuàng)造奇跡,別拿老范不當神人。
陳川一看就知道他家老婆在琢磨什么,他也懶得管她,這是人家的興趣愛好。
至于周云霄和紀舒燦,事,他幫著辦了,能發(fā)展成什么樣,就看周云霄自己的造化了。
就當是,他幫財寶領獎金的回報吧。
畢竟,聽說自從領完錢后,原本安全措施一流的公寓,已經(jīng)遭了三回賊了……
*
被沈溪惦記的周云霄,此時此刻,額頭上貼著退熱貼,老老實實躺在被窩里,眼巴巴地看著紀舒燦手里那碗粥。
退熱貼是之前陳川帶財寶過來,帶的備用物品。
結(jié)果,財寶姐體壯如牛,根本沒有什么水土不服,發(fā)燒拉肚之類的事情發(fā)生。
原本按陳川那摳門的性子,怎么地也得再裝箱子里給帶回去。
只是沒想到,回去時財寶姐的東西太多了,裝了一箱又一箱,塞都塞不進,要是為了點退熱貼再買個箱子,又不值得了。
所以,周云霄才能撿到這天大的“便宜”,讓他生病看起來很——專業(yè)。
紀舒燦嘆口氣:“怎么又燒起來了,昨晚不是退燒了嗎?”
“不……不知道啊!
好心虛……
為什么又燒起來?當然是因為他提前用熱水袋燙了額頭和耳朵啊。
不然怎么讓耳溫槍報警?
怎么瞞過紀舒燦?人家可是法官,不是那么好騙的。
不好騙的紀舒燦看著周云霄:“算了,先吃早餐,如果還是不舒服,一會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不用了!”
回答得太快,引來紀舒燦秀眉微皺,周云霄又趕緊往回找補:“你不知道,在這邊看病很麻煩,等半天最后可能啥都沒看,讓你自己回家扛,然后再接到好幾萬刀的治療費!
紀舒燦懷疑地看著他:“雖然,我來這邊的次數(shù)不多,但你也不用這么忽悠我吧?”
怎么可能看個小小感冒要花那么多錢?住院嗎?
說來她還是去年前,單位受邀過來考察交流時來過。
沒想到這么快就又來了。
周云霄見她不相信他,急了:“這次我說的是真的!
為了有理有據(jù),他給她舉了個例子。
給她講了學生時代某位同學的家人過來探望,然后突發(fā)急癥送醫(yī),最后那個醫(yī)院說治不了讓轉(zhuǎn)院,給他叫了個救護車送走。
最終,收到賬單兩萬八,多樂。
就……叫了個救護車,就這么多錢,雖然聽來離譜,但卻是真實發(fā)生的事。
關鍵根本沒看病,沒看診,沒開藥,啥啥都沒有,就問了幾個問題,幫他們叫了救護車,就好幾萬。
嚇得同學他媽連夜回了國,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再來M國這個搶錢的國家。
當然,賬單也沒搭理。
其實只要她不再來這邊,逃就逃了,人家也追不回去……
周云霄說完,總結(jié)道:“這邊要是沒買保險,看病真的很貴。”
紀舒燦把粥放在床頭柜,點點頭:“你的說有理有據(jù),我相信。”
他的嘴唇剛要咧開,她下一句就讓他表情僵掉。
“但,你不是普通人,你會看不起病嗎?私人醫(yī)生都能看吧?”
他周云霄,是差錢的人嗎?
“我……”向來能言善辯的周云霄,這一秒,居然有點詞窮。
誰想到紀舒燦竟沒有追問,只是柔聲說:“粥晾好了,可以喝了。”
“好!彼怨云鹕恚瑒傄焓秩ツ猛,突然“嘶”一聲。
她緊張地問:“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燒得太厲害,我現(xiàn)在全身酸痛,手也痛……”他委屈地看著她。
紀舒燦清澈的水眸,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
周云霄無辜地回望她。
皮薄對上皮厚。
兩人對視半響,最終,還是紀舒燦伸手拿起碗:“我沒喂過別人吃飯,可能……技術(shù)不太……好!
“沒關系,我超好喂的。”他臉上的笑容,像開了花一樣。
說是技術(shù)不太好,但……也沒想過會這么不好。
周云霄一口剛進嘴,另外一勺子又塞了進來,來不及,根本來不及咽。
實在吃不及了,粥都從嘴里溢了出來,周云霄趕緊撇開頭,伸手一擋:“我說,你塞棉花吶?”
好險,他拼命地咽,生平第一次,差點因為吃得慢被噎死。
紀舒燦看看腕表:“我一會有個會,你吃快一點。”
啥?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紀法官,聽說你休了年假!
“我休假了,案子又沒休假,你覺得當事人會因為我休假,就等在那里嗎?”
“你們法院是只剩下你一個法官嗎?”
“差不多吧!
基層人手本來就缺,尤其是經(jīng)濟不那么發(fā)達地區(qū),事情還多,一個人當好幾個人用。
紀舒燦這回能擠出時間休假,已經(jīng)是千難萬難擠出來的時間。
如果不是沈溪說周云霄在M國病了,孤零零,沒人照顧他,還要拼命工作……
說得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紀舒燦聽了,心里怪難受的。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難受,但她還是一時沖動就申請了休假。
紀舒燦剛下飛機就開始后悔自己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沖動,很不理智,很不像她,她有點慌,想買張機票就地回去。
就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反正,她也沒提前告訴他,她會來。
她就此回去,應該……也沒關系吧?
但……
依舊是莫名其妙,她還是去敲響了周云霄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