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紀舒燦那輕輕的一點頭,“砰”地一聲,無數(shù)純情少男心,碎成了千片萬片。
他們當(dāng)然知道自己跟紀法官是沒有可能的,但,女神嘛,如果她不屬于任何男人,就還是他們心目中可以幻想一下的女神。
畢竟,全禾城的男律師,都知道紀舒燦法官,是個心中只有工作的工作狂,比男人還拼,又冷酷又無情又美貌。
也明顯,是所有男人得不到的女人,那么他們也得不到,心里就平衡多了,舒服多了。
現(xiàn)在,女神成了老板娘……
家人們,誰懂啊。
為什么啊?周律師可是個超級花花大公子,哪里配得上高潔的紀法官?
大家在心里嘀咕,紀法官見過那么多人間險惡,怎么還會被周律師給騙到手?不應(yīng)該啊。
突然,許軍猛地一拍巴掌,聲音在人群中響亮的響起來:“啊,我知道了,所以紀法官你突然調(diào)任,是因為跟周律結(jié)婚,要回避?”
眾人嘩然,大受打擊。
紀法官,這么愛周律的嗎?為了他,連最愛的工作,都可以退讓?
花花公子,果然牛逼!方方面面。
又是對老板羨慕嫉妒恨的一天。
*
這不是紀舒燦第一次來周云霄的住所。
上次過來跟他喝了一頓酒,喝完各回各家。
這次嘛……
她看著桌上的一鍋泡面,沉默。
是的,還是用碗裝的,還是直接用煮面的鍋子端上來的,連個擺盤的漂亮大碗都沒有。
周云霄從廚房拿出碗筷來:“家里沒米也沒菜,只有這個,將就一下吧。”
他還特意加了火腿和午餐肉,幸好冰箱里還有兩個碩果僅存的雞蛋,他拿來做了兩個炸蛋,加進泡面里,香就一個字。
誰讓,他們下午被律所的人圍著各種八卦不肯放人呢?時間拖一拖就晚了。
唉,這就是當(dāng)老板的太過好說話,太能跟員工打成一片的惡果啊,全公司連清潔大媽都不怕他,八起來差點連他的底褲都給扒掉。
紀舒燦倒是相當(dāng)好脾氣,雖然面無表情,但沒有生氣,也沒有掉臉子走人。
只是沒人敢去問她,全都沖著周云霄去了。
真是好不容易,他們才得已脫身,耳朵嗡嗡的,還餓得很,周云霄干脆帶她回家吃,不圖別的,就圖個清靜。
“來,嘗嘗我的手藝!
紀舒燦:……
“泡面也有手藝可言嗎?”
“當(dāng)然,我做的炸蛋那可是連阿……快吃吧,一會涼了!
紀舒燦晶瑩的眼眸一暗:“你不用特意避諱,我沒關(guān)系的。”
既然當(dāng)初她選擇跟周云霄結(jié)婚,對這事,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
畢竟,周云霄跟陳川是什么關(guān)系,她再清楚不過。
都說破壞男人的友情,很簡單,只要一個女人就行了。
但這話,完全不適用周云霄和陳川。
他就是跟她紀舒燦離婚,老死不相往來,都不可能為了她跟陳川翻臉。
她沒那么大臉,也不會那么自以為是。
而她,哪怕現(xiàn)在心里的傷痛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少年時那個笑臉,早已經(jīng)牢牢的長在心臟的最深處,血肉相連,永遠也無法忘記。
如果那么容易釋懷,她也不會十幾年還是忘不了他。
但至少,現(xiàn)在比以前好很多了,她也可以……偶爾跟周云霄談?wù)撨@事,只希望有一天,可以徹底云淡風(fēng)輕吧。
周云霄朝她笑笑:“我說我很理解你,你會不會心里舒服很多。”
紀舒燦:……
“他可是阿川,哪會那么容易呢?”
“謝謝你,被你安慰完,我更難受了!
“吃面吧,吃飽了才有力氣難受!
“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云霄給吹的,有先入為主的觀念,紀舒燦還真的覺得,這鍋泡面,煮的滋味相當(dāng)不賴。
更過分的是,這人還從冰箱里拿出兩聽可樂。
“你這熱量也太高了,我得胖死!彼贿呧洁,一邊很爽快的拉開可樂,仰頭灌上一口,然后朝他嫣然一笑:“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么放肆過!
周云霄:……
“親,吃個泡面喝個可樂,就叫放肆?”
那你的人生,還真是無趣到了極點。
她伸出食指,搖了搖。
“不是行為放肆,而是這兩種食物,在我父母的眼中,是垃圾食品,從未出現(xiàn)在我家的餐桌上!
在她父母的眼中,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垃圾食品是對身體很不負責(zé)的行為。
所以,她從小到大,別的小朋友愛吃的餅干糖果薯片,她從來沒嘗過。
匪夷所思吧?
明明最最普通的食物,她居然是讀大學(xué)后,擋不住熱情室友的分享,這才有了第一次品嘗。
紀家并不缺錢,父母工作忙碌,但家里請了阿姨打理一日三餐。
后來她轉(zhuǎn)學(xué)來禾城,要么在學(xué)校吃食堂,要么回家吃,對食物這種事,并不熱衷,也沒興趣嘗鮮。
等大學(xué)嘗過后,嗯,嘗過了,很一般,沒啥想法。
“所以,我的人生,真的很無趣,我也不太想要有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舒適圈,可能無聊無趣,就是我的舒適圈!
她又灌了口可樂,笑得更甜了:“周先生,跟我結(jié)婚,你算是選錯人了!
他的人生,那么五花八門,多姿多彩,而她,就是寡淡的代名詞,生活中除了工作,再無其它,也不想有其它。
跟他似乎是兩種極端。
等他更多的了解她后,可能……會后悔也不一定。
周云霄這一瞬間,被她的笑,晃了眼睛,生疼。
認識紀舒燦以來,她都是緊繃克制的狀態(tài),從來沒有這么放松過。
哪怕最近他們熟悉了很多,但她還是一副理智冷靜的模樣。
直到今天,直到此時。
讓他不禁疑惑,他給她的,應(yīng)該是……可樂吧?不會拿錯了酒給她吧?
他低聲問道:“嗯,那已經(jīng)選錯了,怎么辦呢?”
她聞言,笑容更燦爛:“要么你就自認倒霉,要么……”
“怎么樣?”
“離……”
那個“婚”字,還未從她的唇邊出來,他側(cè)過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