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到了為民社區(qū)之后,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拜訪了王富貴。
兩個人雖然之前頗多意見不合,但是眼下老城社區(qū)改造在即,喬紅波覺得還是應(yīng)該團結(jié)一下這位王老主任。
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比較多,而喬紅波也確實沒怎么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重要工作,老城區(qū)改造的準(zhǔn)備工作已經(jīng)到了招投標(biāo)的階段,社區(qū)改造的征求意見已經(jīng)完畢,下一步就是把群眾外遷了,王富貴的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來到王富貴的家門口,他抬起手來輕輕地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當(dāng)王富貴的目光,落在喬紅波臉上的時候,頓時陰沉了下來。
“你有事兒?”王富貴冷冷地問道。
“我來看看你。”喬紅波說著,晃了晃手中的水果。
王富貴轉(zhuǎn)身,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因為房間里沒有開燈,而王富貴家的布局,也屬于極其老式的那種,客廳在房間的這中間,只有一閃玻璃能從北面的餐廳中,透過一些散漫的光線來。
“老王,腿怎么樣了。”喬紅波雙手插兜,低聲問道。
“挺好的!蓖醺毁F冷眼以待。
他討厭喬紅波,因為他的到來,讓王富貴感覺有一種,岌岌可危的壓迫感,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從這個位置上被擠掉,哪怕是眼下,蘇夢這個兒媳婦當(dāng)街道辦主任!
蘇夢,終究只是個街道辦主任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眴碳t波翹起了二郎腿,“為民社區(qū)的工作,太繁雜了,有您在我肩膀上的擔(dān)子,也會輕松一點。”
“老王,為民社區(qū)的情況,你是最了解的,我現(xiàn)在特別擔(dān)心一個問題,那就是……!
正在這個時候,王朝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瞥了一眼喬紅波,隨口說道,“爸,家里來客人了!
喬紅波立刻站起身來,伸出手跟王超要握了握,“我叫喬紅波。”
瞬間,王朝陽的瞳孔一縮,他沒有想到,一家子人在飯桌上,咬牙切齒咒罵的家伙,竟然長這個樣子!
“找我爸有事?”王朝陽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喬紅波坐下之后,語氣和緩地說道,“為民社區(qū)的改造,馬上就要進行了,據(jù)說市里面已經(jīng)把拆遷補償價格,給定了下來,我考慮的是,人們搬出了為民社區(qū)之后,咱們社區(qū)需要做點什么!
王朝陽一愣,瞬間對喬紅波來了興趣,他朝著喬紅波的方向,挪了挪屁股,滿臉興奮地說道,“老弟,我一看你就是個聰明人,我這里有一個非常牛逼的項目,如果社區(qū)沒有什么工作的話,不如……!
“咳咳!蓖醺毁F咳嗽了兩聲,意思是讓王朝陽閉嘴。
他干的那都是不靠譜的事兒,莫說是講給喬紅波聽,即便是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太丟人了。
明明是個騙局,而他卻信以為真,說兒子傻,兒子肯定不樂意,其實比傻子也強不了多少。
聽了父親的咳嗽聲,王朝陽非但沒有在意,反而說的更加興奮了,他口若懸河地,把騙子講給他的話,繪聲繪色地講給了喬紅波,并且言辭肯定地說道,“一旦招募基金會成立,我敢保證你在一年之內(nèi),投入的這筆錢一定會翻三番的!
“一旦到那個時候,你一定不要著急把這筆錢取出來,就在基金會里放著,再過十年你看看,在整個江淮市來說,你都是首屈一指的富裕戶!
“我王朝陽拿自己的性命保證!蓖醭柵牧伺淖约旱男馗,喬紅波見狀,連忙說道,“那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性命是無價的,換一個保證。”
聽喬紅波這么說,王朝陽抖了抖精神,“我如果騙你,我是孫子,我是烏龜王八蛋!”
王富貴終于聽不下去了,他拿起拐杖,照著王朝陽的后背打了下去,“滾,你給我滾出去!”
冷不丁地挨了一下,王朝陽立刻跳了起來,他怒氣沖沖地沖著王富貴喊道,“你這輩子,就是個窮命!”
“這么好的項目,你一分錢不給我不說,竟然還不讓我發(fā)展下線,你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么嗎?”
“你這不是在毀我,反正我這輩子也就這德行了,你這是在毀自己的孫子!”
“沒有錢的社會,那是寸步難行,王富貴,你是要斷子絕孫的呀我的老王同志。”
“滾你媽的蛋!” 王富貴狠狠地,將自己手里的拐杖,砸向了兒子,王朝陽猛地一跳,隨后撒腿就跑了出去。
看著落荒而逃的兒子,王富貴坐在沙發(fā)上,氣喘吁吁,腦瓜子一陣發(fā)懵。
“老王,你也別著急。”喬紅波壞笑著說道,“我看朝陽哥說的挺有道理的!
王富貴猛地轉(zhuǎn)過頭來,臉上露出一抹驚駭之色,實話說,他萬萬沒有想到,喬紅波竟然也會信以為真!
這小子猴精猴精的,怎么能聽不出來,朝陽的話壓根就不靠譜?
“再者說了,我也特別相信,朝陽哥的人品,別的不說,單說他又是孫子,又是王八蛋的發(fā)誓,我就挺為之動容的。”喬紅波說到這里,臉上的壞笑更濃了,“要不這樣,我給他贊助二百塊錢,翻番不翻番的不重要,就是覺得他這個項目,前景不錯!
王富貴氣得牙根子直癢癢。
喬紅波這個混蛋,明擺著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呀,王朝陽說是孫子,那他王富貴就成了兒子,王朝陽說是王八蛋,自己就成了王八……。
他剛要發(fā)火,但又看到喬紅波那壞笑的臉龐,忽然,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喬紅波更是放肆地笑出聲來。
“喬紅波!蓖醺毁F伸出一根手指頭來,一邊搖著頭,一邊指著喬紅波的鼻子,“你小子真是壞得很,我想跟你交朋友!
喬紅波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斂起來,“您是有什么事兒,想讓我?guī)湍惆??br>
倆人的關(guān)系,向來勢同水火,如今王富貴想跟自己交朋友,那必然是有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