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短短幾天沒見,周白居然像換了另一個人。
以前圓滾滾,胖乎乎的身材,現(xiàn)在足足瘦了好幾圈,以前白皙的臉龐,現(xiàn)在居然有了眼窩和黑眼圈。
憔悴的面容,宛如丟了魂兒一般。
那寬松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個洞,露出里面白色的肌膚。
腳下的拖鞋,居然左右腳穿反了,也渾然不知。
實話說,張慶明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位軀殼居然是,自己曾經(jīng)迷戀許久的那個她。
“張院長,有事兒?”周白說著,打了個哈欠。
“能進去說嗎?”張慶明問道。
周白轉(zhuǎn)過身,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半躺下,神色迷離地說道,“有話直說。”
房間里臟亂極了。
已經(jīng)裝滿的垃圾桶為圓心,周邊一米半內(nèi),散落著各種果皮和塑料包裝,像極了某種戰(zhàn)略布局,大有陸遜遭遇魚腹浦的味道。
而地面上,則零星散落的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高跟鞋,旅游鞋,跑鞋……。
茶幾上同樣擺滿了東西。
沙發(fā)上團著一床被子,房間里散發(fā)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一個女人把一個家,禍害成這個樣子,張慶明覺得,也是沒誰了!
“好幾天不上班, 是生病了嗎?”張慶明低聲問道。
周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體不舒服,不想去!
“你不去不行呀! 張慶明苦笑著說道,“你是咱們醫(yī)院的財務,很多賬目需要你來搞呢,你不在,醫(yī)院就陷入了停擺狀態(tài),我對下面的人,也沒法交代呀!
沉默幾秒,周白忽然說道,“賬目的問題,我會抽時間搞定的!彪S即,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隨之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張慶明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什么叫抽時間搞定,今天是周二,你應該出現(xiàn)在單位里的!”
“我身體不舒服,難道不能請假嗎?”周白有些煩了,她大聲嚷嚷道。
張慶明站在原地,心情復雜。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是打算讓周白去單位的,然后再想辦法留下她加班,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再制造出一場大火的事故來,從而嫁禍給周白。
這樣自己就可以,完全置身于事外。
可萬萬沒有想到,現(xiàn)在的周白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忽然,她坐了起來,隨即掀開自己的睡裙,脫掉了底褲,然后躺在了沙發(fā)上,“來吧!
“你這是干什么?”張慶明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賄賂賄賂你,別再逼我了!敝馨子袣鉄o力地說道,“求求你,別再逼我了!
說完,她又打了一個哈欠。
張慶明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沒有了周白,這件事情就完不成閉環(huán),一旦大火真的燒了起來,就會把自己牽扯進來。
這個院長來之不易,自己還想當下去呢!
“既然你不舒服,我也就不逼你了!睆垜c明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那些需要入賬的條子,我都會放在你的辦公桌上, 我不管你什么時候去單位,明天早上之前,一定要把賬給我擺平,可以嗎?”
“行!”周白說完,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張慶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待下去的必要了,離開周白的家以后,他忽然覺得周白很可憐。
而自己,很無恥!
估計他這輩子,也想不到是自己酒后的一句話,把她害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下午的時間,倏然而過。
頭腦昏昏沉沉的周白,睜開惺忪的睡眼,撿起地上的衣服,然后腳步輕浮地出了門。
當走出樓道的那一刻,耀眼的夕陽光線,照射在了她的臉上,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開車出了小區(qū),在路邊的小店里吃了點飯,周白熬到下午五點半下班,才開車去了單位。
之所以要等到別人下班,是因為周白不想被同事們,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這副憔悴相。
到了單位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六點多鐘了,她低著頭,急匆匆地來到辦公室,用鑰匙擰開了房門之后,發(fā)現(xiàn)桌子上,果然有一沓厚厚的紙條,周白快速地投入進了工作當中,在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內(nèi), 將三四天的工作一網(wǎng)打盡。
在十點剛過一點點的時候,周白打了個哈欠,頓時一陣心癢難耐的感覺,再次涌上了心頭。
周白忽然意識到,那股子勁兒可能又上來了。
她不敢耽擱,立刻快步匆匆地下樓,然后直接開車回了家。
就在她的汽車,離開停車場的時候,一個目光冰冷的家伙,正站在行政樓的頂樓,死死地注視著她呢。
此刻,張慶明的內(nèi)心,再次陷入了煎熬中。
一切的計劃,都已經(jīng)按照預期進行。
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的一件事情了。
而這件事情,則需要自己親手操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慶明終于等到了那個久違的電話,“十一點二十分,準時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