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平,你腐敗啦?”欒志海問道,“什么時候腐敗的?”
宋子義也覺得納悶,一般人拿著菜譜,也未必像他一樣說的這么溜,這家伙究竟什么時候,研究起了菜譜呢?
“我現(xiàn)在也開了一家飯店!蓖跻娇嘈χf道,“就是以前的凌霄閣大酒店,現(xiàn)在改名為夢里水鄉(xiāng)。”
“既然干這一行,就得了解菜品,我是整天看菜譜,研究如何做菜!
“夢里水鄉(xiāng)是你的?”欒志海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對!蓖跻秸f完,扭頭看向了宋子義,“宋廳長,在職的時候,我可沒有貪污!
“這酒店,是我現(xiàn)在的老婆,她的產(chǎn)業(yè)!
宋子義一怔,心中暗想,凌霄閣大酒店不是以前瘋子的產(chǎn)業(yè)嗎?
難道說,這小子跟瘋子的女兒在一起了?
想到這里,宋子義的眼珠子頓時瞪得溜圓,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復(fù)了自然狀態(tài),“干一行愛一行,耀平身上這股子踏實勁兒,確實值得表揚呀!
王耀平笑了笑,目光落在宋子義面前的水杯上,沒有說話。
他現(xiàn)在,雖然坐擁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懷里摟著小嬌妻,但是,卻一點也不快樂。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一種人,畢其生所追求的,未必是金錢美女,而是在事業(yè)中所能體現(xiàn)的,存在感和滿足感。
顯然,王耀平淪為普通人之后,就徹底迷失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原來如此啊!彼巫恿x感嘆一聲,隨即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錢來,“我還想著,取點錢讓你做點小生意呢,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jīng)是大老板了。”
“軟飯男,哪有什么尊嚴(yán)!蓖跻交亓艘痪洹
瞬間,場面再次尷尬下來。
欒志海眼珠晃了晃,隨即說道,“老宋,你的酒呢,我一個禮拜沒有喝酒了,趕緊讓我整一口!
宋子義聞聽此言,連忙將自己腳邊的兩瓶酒,拿了上來,然后動手撕開包裝,站起身來給王耀平倒酒。
“宋廳長,我來吧!蓖跻秸f道。
“不行,我來!彼巫恿x說道。
“您倒酒,我哪敢喝?”王耀平講這話的時候,鼻子一酸,他趕緊仰起頭來,背對過了身去。
瞬間,宋子義一大顆眼淚,啪嗒掉在桌子上。
王耀平始終不敢接宋子義的電話,因為只要看到宋子義,他就會想起,自己從警時候的崢嶸歲月。
他就會懊喪,就會自責(zé),就會后悔不迭。
有些事情,注定會成為,王耀平一生的傷痛,并且無法愈合。
而宋子義又何嘗不難過?
他是眼睜睜地看著,王耀平一點點成長起來,一點點地,成為參天大樹,成為中流砥柱,成為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
就這么忽然有一天,這根柱子斷了!
說句難聽點的話,宋子義有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感覺。
這種刻骨銘心之痛,令他同樣痛不欲生。
欒志海嘆了口氣,“我說二位,咱們能不能聊天開心的!
“就比如說,今天老宋憋著壞,偏要讓我把耀平糊弄來,既然你倆都已經(jīng)見面了,不妨就把原因說出來嘛!
王耀平轉(zhuǎn)過頭來,“廳長,您有事兒?”
宋子義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我就是有點,有點。”他本來想說,我就是有點想你,但又覺得,兩個大男人說什么想來想去的,太肉麻了,于是話鋒一轉(zhuǎn),“就是有點想喝酒,跟別人喝,又提不起興致來!
說著,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王耀平知道,宋子義絕對在扯謊。
兩個人上下級關(guān)系,持續(xù)了將近二十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捕捉到,對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既然他不肯說,王耀平也不著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