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志剛心中暗想,喬紅波在省城得罪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是清源的警察局長,又不是江淮市的警察局長,你問我這個,究竟意欲何為?
“我不知道!贝緞偫蠈嵃徒坏卣f道。
對于這個回答,秦長城今天一上午,早就在心里,反復(fù)做了不知多少遍的談話推演,于是,他重重咳嗽一聲,“老弟,是上面有人要搞他,有些事情,咱們能不插手還是盡量不要插手的好,案子破不了,只能說明咱自己能力不行,但如果跟下棋一樣,這一步走錯嘍,可就沒有辦法回頭了,哥哥我是好意,所以才過來提醒你的,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你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然而,秦長城剛剛離開,喬紅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們龍爭虎斗,跟我水里的一個小泥鰍有個雞毛的關(guān)系呀,干嘛把我也拖帶上呢?
代志剛雙手抱肩,眼神呆滯地,盯著眼前的水杯,心里冒出一個念頭,全都逼迫老子,我她媽死了算了。
喬紅波掛斷代志剛的電話之后,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過了大概五分鐘, 再次將電話給代志剛撥了過去,電話接聽之后,喬紅波直言不諱地說道,“老代,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難題,但是我只對你說一句話,無論遇到什么阻礙,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同時,我相信宋子義廳長,也會跟我一起,堅決地支持你的決定!
宋子義?
喬紅波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搬出來了宋子義?
難不成,宋雅杰那小丫頭,已經(jīng)帶著喬紅波去見了家長不成?
之前的時候,自己還覺得,宋雅杰不過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喜歡上了比她大好幾歲的二婚男,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片子,竟然玩真的!
“感謝小喬主任!”代志剛立刻說道,“你看看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跟誰說話態(tài)度都不好,您別介意,我向您道歉了!
喬紅波心中暗想,這宋子義的名頭,果然好用的很呀。
搬出宋子義,嚇破了他代志剛的膽!
“老代,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問題,我?guī)湍惴治龇治觥!眴碳t波坦然說道。
代志剛聞聽此言,沒有絲毫的隱瞞,“我聽說,你在江淮的時候,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才要搞你的,老弟實話說,哥哥我雖然一直堅定地支持你,但力有不逮呀,您還得多請高人來幫忙才行!
原來是因為這個!
怪不得上一次給代志剛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那么惡劣呢。
“你放心大膽的,公正合理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喬紅波言辭慷慨地說道,“老代,你要相信一件事兒,那就是邪不壓正,正義終將會戰(zhàn)勝邪惡的!
“我明白!”代志剛重重點了點頭。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之后,便掛斷了電話。
此時,代志剛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喬紅波說的對,邪不壓正。
宋子義的名聲,在江淮警察系統(tǒng)內(nèi)部,那可是領(lǐng)袖一般的存在。
跟著宋廳長走,一定不會錯的。
而這個時候,已經(jīng)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秦長城,以為自己暫時穩(wěn)定住了代志剛,潛藏在內(nèi)心底的那股瘋狂,在迅速地生發(fā),萌芽,生長,吞噬著內(nèi)心中僅存不多的,一點點正義……。
一天就這么過去,很快到了下班的時間。
臨近下班的時候,喬紅波接到了朱昊的電話,“喂,朱哥。”
“下樓,我在車?yán)锏饶!敝礻坏穆曇袈犉饋砀呖亨诹,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喬紅波沉默幾秒,“我先去書記那邊看看。”
“看個毛線!敝礻徽Z氣中,帶著一抹調(diào)侃的味道,“老弟,你是男人,如果功夫不到家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個藥,保準(zhǔn)你以后說什么就是什么!
“滾蛋!”喬紅波直接罵了一句,“再胡說八道,小心有人收拾你!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徑直去了周錦瑜的房間,推開門之后,喬紅波問道,“有事兒嗎?”
“沒事兒。”周錦瑜搖了搖頭,“我加會兒班,你干嘛去?”
“跟朱昊去吃飯。”喬紅波回答道。
“這是個純種的小人,你最好多提防著點。”周錦瑜提醒道。
喬紅波一愣,心中暗想,能從周錦瑜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評價,看來她對朱昊的印象,可能比費武兵和沈光明更差。
“放心,我知道的!眴碳t波說完,轉(zhuǎn)身而去。
轉(zhuǎn)過頭來,忽然發(fā)現(xiàn)背后站著一個雙手抱肩的身影,喬紅波嚇了一跳,隨即不耐煩地說道,“你干嘛跟個鬼一樣,站在我的身后!
“不陪我看電影,你要死定了!彼窝沤茏彀蛣樱瑓s不出聲地吐出一句,隨即氣呼呼地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對于她的無理取鬧,喬紅波并沒有好言勸慰,因為在他看來,如果自己這一次哄了她,下一次她會更加變本加厲。
下樓上了車,喬紅波對朱昊說道,“去哪?”
“不要問,只管跟我走就成!敝礻徽f著, 啟動了汽車。
汽車一路前行,直接開出了清源城區(qū)。
喬紅波見這是去江北市的方向,于是苦笑著說道,“吃個飯而已,不至于跑那么遠(yuǎn)吧?”
“請你吃點好的嘛!敝礻恍呛堑卣f道,“遠(yuǎn)一點怕什么!
聽了他的話,看著他臉上那虛偽的笑容,喬紅波的內(nèi)心中,忽然涌起一絲忐忑。
這家伙該不會有什么壞心思吧?
他之前的時候,常年工作、生活在江北,難道把自己帶到他的地盤上,這家伙有什么不軌的舉動?
該怎么辦?
要不要先給周錦瑜發(fā)個信息,讓她知道自己的行蹤?
其實現(xiàn)在,喬紅波無論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一段時間,他經(jīng)歷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所以有什么擔(dān)心,有什么懷疑,都非常的正常。
想到這里,喬紅波默默地掏出來手機,找到周錦瑜的號碼之后,開始打字:朱昊帶著我,去了江北市,我覺得他的目的不純,先給你說一下。
打完了字,喬紅波還沒有發(fā)出去的時候,忽然,方向盤一轉(zhuǎn),汽車竟然開向了一個田間小路。
“朱哥,這是去哪呀?”喬紅波惶恐地問道。
“飯店嘛!敝礻恍χ沉藛碳t波一眼,“怎么,你沒有來過嗎?”
喬紅波立刻搖了搖頭。
“也對,你以前跟著吳迪,后來又跟著周書記,怎么可能來這個地方!敝礻徽f著,忽然將汽車停下。
喬紅波一怔,心中暗想,這荒郊野地的,怎么把車停在了這里?
推開車門,朱昊卻下了車,喬紅波臉上,更是疑惑不解,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呀?
他也推開車門,而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莊稼地里,一座連著一座的墳頭。
而與此同時,后面竟然開來三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
看到這一幕,喬紅波的腦瓜子,嗡地一下變大了。
真沒有想到,朱昊這個混蛋,竟然敢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