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府的大牢,李桃歌呆過,里面確實容易引人不適,再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決定由袁柏來處理,干脆不再插手,于是爽快說道:“好,你審你的,我不參與,記住,別把人弄死了,鄒彪官拜四品武將,能將他活捉,朝廷必有重賞,我立的功勞足夠,不宜再去爭功,你們把功勞分一分,以便福澤子孫!
袁柏抱拳興奮道:“多謝公子賞賜!
李桃歌走出營帳,雪花落在額頭,遠(yuǎn)眺巍峨的碎葉城,怔怔出神。
袁柏的手段,大多來自于不良人前輩相授,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又從江湖中吸納一些陰狠招數(shù),再頭鐵的江洋大盜,落在他的手里,一天之后要么瘋掉,要么將實話吐個干干凈凈,凡是經(jīng)過他審查的案犯,只要不死,都在罵袁柏是袁無后,生孩子會沒屁眼兒,生女兒入青樓。
這位京城里有名的酷吏,沒有讓李桃歌失望,僅僅兩個回合,鄒彪已然遭不住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戴過綠帽子的丑事都交代完畢,哭天喊地求著一死。
一個時辰后,李桃歌從大營巡視歸來,再次走進(jìn)臨時搭建的牢房,血腥味道夾雜著肉香撲鼻而來,不由得眉頭一皺,加快步伐。
鄒彪依舊是抓來的模樣,胸口箭傷處理妥當(dāng),并無新添傷口,燭光映襯在慘白面部,五官扭曲,雙眸盡是驚恐,渾身巨顫不止。
李桃歌望著他旁邊的陶罐,肉香就是從那里傳來,抓起木勺,正要一探究竟,袁柏忽然摁住他的手,勸阻道:“公子,別看了!
李桃歌好奇道:“你給他喂的什么東西?咋像是嚇破膽了?”
袁柏神秘笑道:“公子最好別問,怕影響您的胃口!
李桃歌見到地面灑落的血跡,一路拖拽至帳外,皺眉道:“莫非煮的是……”
袁柏會心一笑,說道:“公子絕頂聰明,一猜便中,再問的話,卑職不敢再隱瞞,就是怕公子惡心,鄒彪已經(jīng)不再嘴硬,有什么想問的,您盡管問,他若是不答,會喂第二鍋肉湯!
聞言肉湯二字,鄒彪劇烈掙扎,慘叫道:“殺了我,殺了我!”
袁柏走到他的面前,柔聲道:“公子有話要問,乖乖答話,要不然……你明白的。”
盡管語氣溫柔似戀人親昵,可鄒彪嘴唇打著哆嗦說道:“好,都依你們,但求給個痛快!
死都不怕,怕一鍋肉湯?
李桃歌很好奇鍋里煮的什么東西,但袁柏都那樣說了,再問或許真的倒了胃口,踱步到鄒彪身邊,袁柏?fù)]揮手,幾名不良人退到帳外,只留下他倆和南宮獻(xiàn)三人。
李桃歌輕聲道:“郭熙究竟是和驃月勾結(jié),還是和大周達(dá)成了密謀?”
鄒彪本不想答,耳邊傳來袁柏敲打陶罐的動靜,頓時一個激靈,快速說道:“大周兩次派來了密使,與郭熙談笑甚歡,關(guān)于核心機(jī)密,只有郭熙,謝宗昭,云飛參與,我沒有資格旁聽,不清楚是否達(dá)成密謀。”
李桃歌問道:“那驃月呢?派來密使了嗎?”
鄒彪咽了口口水,緩緩搖頭道:“碎葉城并無出現(xiàn)過蠻子蹤跡,他們長相奇特,與其他三大王朝有很大區(qū)別,咱們寧人又痛恨蠻子,郭都護(hù)若是堂而皇之迎他們?nèi)氤,豈不是要遭受口誅筆伐?即便郭熙同驃月密使接洽,也不會讓別人看到!
李桃歌嗯了一聲,說道:“如今西軍軍心如何?有多少人擁護(hù)郭賊自立?又有多少人想要回歸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