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邊緣位置的是魔風騎主將陶巍,掠火騎主將紀天工,這二將才過而立之年,算是十八騎中的后起之秀,憑借戰(zhàn)功攀爬上來的青年才俊,雖然在朝堂中籍籍無名,可在驃月和南部七國,是能和索命無常齊名的殺神。
魔風騎和掠火騎全是輕騎,負責騷擾和追擊潰軍,一個沖鋒,往往能帶走幾千條性命。先登奪旗幾營,干的都是苦差事,面對的都是敵軍正面廝殺,戰(zhàn)功大,人頭少。這兩營擅長趁火打劫,經(jīng)常以多打少,以強打弱,致使雙手涂滿血腥。
六將之后,是鐵甲森然的大軍。
人和馬都披有重甲的燕字營云字營,肩頭扛有陌刀的神刀營,清一水大戟的神槍營,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際。
北風卷起雪片,鉆進張燕云脖頸,他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訕訕說道:“記得去年來到北庭那會兒,沒這么冷。如今才到十一月吧?離過年還早呢,天天飄著她娘的破雪,沒玩沒了,起初看著挺新鮮,看久了越來越煩。大周貪狼軍,也不說回去貓冬,往火炕一倒,喝點酒,摟著婆娘睡一覺,多舒坦,偏偏要在北庭吃風喝雪,害得老子大冷天跑出來干架,打,打你奶奶個腿的!”
粗鄙不堪的牢騷令五名主將啞然失笑,唯獨上官果果無動于衷。
與他關系親近的巫馬樂說道:“當初在南部,你在烈日正午放火攻城,射火箭,丟油桶,熱的他們光著屁股開門投降,今日貪狼軍帶你領略北地風光,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張燕云嘿嘿笑道:“誰年輕時,沒干點難登大雅之堂的齷齪事,你們趕緊忘干凈,以后不許再提!”
一只神駿靈隼在風雪中劃出優(yōu)美弧線,落在張燕云手臂,從爪子摘下密信,看了沒多久,張燕云驚嘆道:“好家伙,咱們太子爺出任征西大軍主帥,代圣人御駕親征,金龍衛(wèi)大將軍公羊鴻一并隨行。”
六名主將面面相覷。
巫馬樂詢問道:“讓太子接任瑞王的兵馬,究竟是妙招還是險招?”
張燕云將紙條放入繡有祥云圖案的衣袖,勾起嘴角笑道:“咱們的皇后娘娘,走的是趕盡殺絕的路數(shù),害怕劉甫春風春又生,索性把對方家當收入自己囊中!
巫馬樂疑惑道:“我記得太子心智不全,話都說不利索,由他去出面接任保寧大都護,能壓得住軍心?”
張燕云以輕松口吻說道:“皇后娘娘雖然氣度不大,論謀略卻是一等一的好手,半年之前,劉甫獨攬大權,風頭正勁,都被她困在逍遙觀動彈不得,如今劉甫禁足,保寧軍群龍無首,正是納為己用的好機會。既然她敢派傻兒子去收攏軍心,必然有不俗后手,且看著吧,安西的爭斗,不止是朝廷大軍和安西叛軍的較量,里面有的是彎彎繞繞,可惜老張去不了,看不到這出精彩紛呈的好戲。”
巫馬樂問道:“征西大軍有那么復雜?不就是以宮家兄弟為首的瑞王舊部嗎,代大都護陸丙只是一個傀儡,柴子義是個阿諛奉承的墻頭草,李相之子倒是有一腔血勇,可惜年紀太輕,掌控不了局面,能夠打勝仗,憑借的是以多打少的笨法子,換誰去都行!
“你呀,眼光太淺薄嘍!
張燕云搖頭否定,輕聲道:“宮家兄弟在保寧軍中的威望,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想要從他們手里奪走兵權,來硬的會引發(fā)嘩變,來軟的又行不通,需要折中后緩緩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