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把拓跋牧為聽的不知所措。
短短的幾句話,意味深長。
收攏羽剎一族,相當(dāng)與自己為敵,本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人家轉(zhuǎn)過頭來相助,又不好意思翻臉,最重要的是十萬大軍,自己若是拒絕好意,這小子轉(zhuǎn)過頭去幫其他敵對部族,變友為敵,那可是滅頂之災(zāi)。
能夠爭奪白石的幾名兄弟,實力相差無幾,十萬大軍無論倒向哪一邊,都能都左右戰(zhàn)局,拓跋牧為兇歸兇,但不傻,把盟軍給推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會有兄弟來找這小子結(jié)盟。
拓跋牧為艱難勾起笑容,換成友善語氣,“山里有自釀的美人醉,甘洌醇香,回味悠長,兄弟不遠千里而來,為兄當(dāng)盡地主之誼,嘗嘗?”
李桃歌哈哈笑道:“兄長恩典,當(dāng)然要嘗嘗。”
兩邊主帥的態(tài)度,忽然從冰冷到熱絡(luò),把碧水族和保寧軍弄的云山霧罩。
拓跋牧為狠狠瞪了一眼,碧水族長老才回過神,趕忙命人去取美人醉。
李桃歌和拓跋牧為并肩站在湖邊,湖水一浪接著一浪,溫柔而舒緩,如同母親在哄嬰兒入睡。
拓跋牧為不懷好意盯著矮了半頭的少年,似笑非笑道:“你很厲害,幾句話插入我的軟肋,若不是顧及其他兄弟,我必會將你的心肝挖出來下酒。”
李桃歌聳聳肩,柔和一笑,“兄長,意氣用事是莽漢,咱們干的是大事,何必拘泥于個人榮辱呢?殺了我,對你而言有何好處,無非是出了一口氣而已,況且咱倆無冤無仇,又有共同的仇家,是該雙劍合璧,共謀大業(yè)了!
“共同的仇家?”
拓跋牧為疑惑道:“你指的是誰?”
李桃歌指著保寧軍大纛,笑道:“看來兄長常年在山中修行,不問世事,朝廷派出大軍五十余萬,征討叛賊郭熙,你被關(guān)在安西都護府,困在囚牢度日如年,對姓郭的不恨嗎?”
拓跋牧為瞇起雙眸,一赤一玄盡是怒火,憤懣道:“恨,怎么能不恨?四年,浪費了我爭奪白石最好的光陰,若不是他,兄弟里誰能與我爭鋒?我恨不得把郭熙撕碎了吞入腹中,骨頭渣都咬碎!”
李桃歌輕笑道:“我與郭熙是國仇,你和郭熙是私仇,你幫我踏平碎葉城,我?guī)湍銓Ω镀渌孔澹趺礃??br>
拓跋牧為詢問道:“怎么個幫法?你們的士卒,進入大山后寸步難行,即便見了他們,只有挨打的份兒,光是毒瘴就能把你們放倒,何來幫忙一說?”
李桃歌從容笑道:“郭熙不僅是叛軍,同樣還是大寧最大的貪官,他久居安西,貪墨軍餉稅銀幾千萬之巨,若是抄了他的家,我可以做主,分出一部分給兄長。”
拓跋牧為冷冷一笑,說道:“好你個小子,不出錢也不出力,只用一張大到驚人的空白銀票,就想把本少主當(dāng)狗一樣使喚。踏平了碎葉城,到處都是大寧的軍隊,你若是生出悔意,我去哪里找你要銀子?”
李桃歌云淡風(fēng)輕說道:“我姓李,瑯琊李。”
拓跋牧為眉頭挑起。
李桃歌笑道:“兄長的消息再閉塞,也不會不知道八大家族吧?”
拓跋牧為認真說道:“八大家族如雷貫耳,當(dāng)然聽過!
李桃歌正色道:“我父親是大寧宰相,尚書右仆射,中書令,瑯琊李氏族長李白垚,我是家父唯一兒子,用瑯琊李氏五百余年榮耀作保,兄長能信得過嗎?”
拓跋牧為視線掃向十萬大軍,說道:“怪不得他們聽一個小小文官差遣,原來你是宰相兒子。那天在牢里,郭平死死相護,寧肯把我擊殺,也要保住你的性命,我就覺得不對勁,看來本少主猜的沒錯,你大有來頭。好,我信瑯琊李氏,攻打碎葉城,我會出一份力,可是在這之前,你要為咱們倆的結(jié)盟,付出點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