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云呲牙道:“您是宰相,肚里能撐船,我可沒您大度,丈母娘是母老虎,想想都頭皮發(fā)麻!
李白垚輕嘆一聲,誠摯說道:“可是我沒有別的法子,來束縛你這頭出籠猛虎了。”
張燕云雙手籠袖,哈哈笑道:“又是一句真心話,聽著舒坦!
李白垚面帶憂色說道:“北線戰(zhàn)事一敗再敗,是否出自云帥謀劃?”
聽到對方話題突變,張燕云也跟著挑起眉頭,“此話怎講?”
李白垚輕聲道:“崔如被譽為東南一柱,憑借戰(zhàn)功升任東庭大都護,三年四品七級,從州司馬一躍為東庭大都護,升遷之快,在朝堂中鳳毛麟角。他這一路高升,正是你張燕云戰(zhàn)功彪炳所至,我若是崔如,定會對云帥感恩戴德,視作親朋好友,不留余力送你出京!
“去年年初,你率十八騎馳援北庭,將貪狼軍打退六百里,救下了趙之佛兒子,趙帥向來舐犢情深,為了幫兒子報仇,會不惜一切代價,夔州一戰(zhàn)便是證據(jù)。你救了他兒子,他投桃報李,助你出京,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張燕云邊聽邊笑,撓著額頭說道:“怪不得李相遲遲不肯放我出京城,原來我在你的心里,比起貪狼軍都可怕,竟然能輕易指揮北庭東庭了!
李白垚從袖口掏出一卷黃軸,慎重說道:“這封詔令,在我袖中藏了兩月之久了,以后不止東庭和北庭,整個大寧的兵事,不用稟報朝廷,你皆可擅自做主!
九十九州行軍總管,還有一個更威風(fēng)的別名──天下兵馬大元帥。
張燕云接過圣旨,隨意夾在腋下,玩味笑道:“說句大不敬的話,你以為五十萬禁軍,老怪物馮吉祥和段春,能擋住我出城?本帥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豈是你們能夠左右?”
李白垚望著氣勢陡然攀升的年輕人,含笑道:“燕云十八騎所向披靡,當(dāng)然困不住,只是行軍總管和叛軍首領(lǐng),還是有不小差別的!
張燕云放肆大笑,撓頭道:“你這李相,真是讓人頭大。”
“還喊李相?”
李白垚意有所指道:“該改口了 !
張燕云恍然大悟,恭敬作揖,“遵命,我的岳丈大人!
李白垚負(fù)手離去,輕聲念道:“但愿上蒼佑我大寧,佑我李家,日月相望,光明盛昌!
張燕云拿出藏有蟋蟀的盒子,推開那層滑蓋,盯著里面的鐵甲將軍,輕松笑道:“你走出牢籠,我脫離枷鎖,咱們沒啥交情的一人一蟲,都能展翅高飛了!
蟋蟀蹦蹦跳跳離開木盒,哪曾想力氣太大,不小心跌入魚池,被一尾錦鯉吞入腹中。
出師未捷身先死,張燕云氣的血往腦門沖,橫眉豎目罵道:“媽勒個巴子的,晦氣!”
復(fù)州城大肆購買糧草的消息,傳遍了大寧的富庶之地,城里的糧商越聚越多,倉庫不夠用,小山般的糧食,只能堆積到城外空地,幸虧安西雨水稀少,氣候干燥,要不然會白白折損數(shù)萬石。
李桃歌見到時機成熟,即刻下令:收糧。
他給出的價格,大概是饑年的兩倍有余,即便是最遠(yuǎn)處東庭來的糧商,除去運輸費用,也有薄利可圖,不至于忙活一場反而賠本,可這些糧商奔著八倍以上的豐厚利潤來的,怎能輕易妥協(xié),說啥也不賣,脾氣擰的,聲稱便宜老天爺,讓西北風(fēng)刮走,也不把糧食給安西百姓。
所以收了三天的糧,僅僅收到七百多石。
君已入甕,李桃歌當(dāng)然不急,每日坐在茶肆里,盯著來往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