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正色道:“兩萬確實少了些,假如復(fù)州出兵,與虎口關(guān)左右夾擊保寧軍,該當(dāng)如何?”
陸丙胸有成竹道:“我會派宮子齊將軍圍困復(fù)州,使復(fù)州無法走出一兵一卒!
“甚好。”
李桃歌朗聲道:“本御史會隨同鹿賀二位將軍,目睹保寧軍攻城雄姿!
見到少年轉(zhuǎn)身離開,陸丙眼眸中泛起慌亂。
年輕人真是意氣用事,不知天高地厚,本來是好說好商量的買賣,怎么價都不還就走,提前準(zhǔn)備好的壓價手段,變成了無用功。
這李相的寶貝疙瘩,若是出了岔子,李白垚不得把自己骨頭磨碎了熬湯喝。
陸丙一溜小跑緊隨其后,出了太守府大門,見到李桃歌越走越遠,于是提著一口老命跑了過去,好不容易攆上,一把抓住李桃歌肩頭,氣喘吁吁道:“賢侄,賢侄等等!
李桃歌故作驚訝道:“咦,陸都護,您怎么不在中軍主持大局,跑出來干啥?外面風(fēng)沙大,可別把您吹走嘍!
陸丙一邊擦著額頭虛汗,一邊展開衣袖抵御大風(fēng),高聲道:“賢侄吶,虎口關(guān)危機重重,夾在涼州和復(fù)州中間,不知有沒有埋伏,你好生在平崗城養(yǎng)傷,這幾日塵霾肆虐,何苦去那受罪哇。”
李桃歌撓頭道:“陸都護,您能指揮保寧軍,指揮不了監(jiān)察大軍吧?我的頂頭上司是柴子義柴大人,負責(zé)監(jiān)察保寧軍將士,您若對我的行蹤不滿,不妨找他商議?”
望著狡黠眼神,陸丙明白這小子是在裝傻充愣,挽住對方手臂,語重心長道:“賢侄,虎口關(guān)太危險了,不能去!要去也得需要你父親首肯,要不然我把柴大人拉過來,咱們?nèi)齻坐下慢慢聊,找出既不犯險又能立功的法子?放心,無論你想要多大的功勞,我和陸大人都依你。”
在陸丙心里,李桃歌一人沖城,不過是爭強好勝的心思作祟,要么想要撈軍功,往上攀爬而已,我白給你功勞,總不至于再去犯險了吧?
李桃歌含笑道:“陸都護,你做好你的官,沖鋒陷陣是我們這些臭丘八的職責(zé),不必多慮。”
李桃歌眼眸中閃過些許寒芒,掙脫陸丙手臂,大步走遠。
陸丙眼中突然進了沙子,跺腳開罵。
戌時三刻,黃沙肆虐,大軍離開平崗城。
鹿懷夫和賀舉山各領(lǐng)三千步卒開道,四千輕騎守在兩翼,一萬步卒帶著糧草和攻城器械居中,后面分別是崔九率領(lǐng)的先登營和蘿梟帳下草原狼騎,李桃歌擔(dān)心復(fù)州出兵抄了后路,于是將不良人留在平崗城壓陣。
出城沒多久,風(fēng)沙越來越大,后面騎兵都看不見前方馬尾巴,戴有斗笠的李桃歌仗著眼神奇佳,跑到前方充當(dāng)大軍耳目,遇到走失的將士,把他們引回行軍隊伍中去。
艱難行進近五十里,大風(fēng)逐漸演變?yōu)轱Z風(fēng),將士口鼻都灌滿黃沙,走兩步退一步,雖然說不出話,可嘴里都在罵娘,這種鬼天氣,呆在屋里都后背發(fā)涼,竟然要長途跋涉三百里,天曉得是哪個呆瓜出的餿主意。
始作俑者李桃歌一邊抬頭觀察天象,一邊掐指碎碎念,如果不出所料,大軍度過復(fù)州范圍之后,塵霾會停止或者減小,正巧能避過莫奚官的探馬。
盡管有珠璣閣門客不停刺殺復(fù)州斥候,可人家有五座城,又是登高望遠,身邊上萬大軍擦肩而過,天氣晴朗時根本掩蓋不住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