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漫步在大街,思索著為何會抑制不住情欲,變成一頭毫無人性的猛獸。
功法練錯了?
在西疆修行過參天寶箓,回來之后又修行無字秘籍,這兩本書走的不是一個路數(shù),是否有沖突?
食物之間都不能共存,何況兩本截然不同的功法。
還是斗天造化丹的弊。
這種逆天丹藥,奪天地之造化,集萬物之靈氣,能夠起死回生,那可是南雨國國寶,上古傳下來的寶貝,僅存一顆,誰都不敢保證吃完后效果如何。藥品又不是酒,存放的越久越好,放了那么久,不會變質(zhì)吧?
李桃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急促的馬蹄聲從耳邊飛馳而過,李桃歌潛心于推測之中,并未理睬。
伴隨著一聲驚訝,幾匹駿馬去而復(fù)返。
“這不是相府李公子嗎?大半夜不睡覺,出來采花呢?”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聽到熟悉的聲調(diào),李桃歌抬起頭,白馬白袍,大半夜穿的像是白無常一樣,風(fēng)騷的一塌糊涂。
不是趙國公張燕云還能有誰?
李桃歌剛想過去答話,忽然想起大戰(zhàn)后滿身傷痕,于是后退兩步,躲進(jìn)陰暗之處,低聲道:“云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
沒走出多遠(yuǎn),馬鞭橫在他的面前。
張燕云笑呵呵道:“肚子不舒服就拉,何必跑回家舒坦,這街里前幾日死了那么多人,早就骯臟不堪,不在乎你那一泡半泡!
瞧見李桃歌臉頰抓痕,張燕云的八卦心思頓時翻涌而出,用馬鞭挑起少年下巴,嘖嘖嘆道:“呦呦呦,這撓的,一道一道,快趕上鎮(zhèn)魂關(guān)城頭了,誰家姑娘這么狠心,敢對我們李公子下毒手。”
李桃歌很郁悶抓住馬鞭,瞥過頭,“云帥,心里正煩呢,就別拿我打趣了!
“讓我猜猜看,是誰辣手摧花!
張燕云揉著沒幾根的胡茬,眉飛色舞道:“聽說你這幾天,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獻(xiàn)殷勤,一個是蘿芽郡主,一個是墨谷出世弟子墨川。這條大街,可不是通往綏王府的路,再說蘿芽對你有意思,即便是霸王硬上弓,她心疼如意郎君,不會把俊俏的臉蛋抓花,所以本帥斷定,是墨川姑娘撓的!”
李桃歌苦悶道:“云帥,能不能別在傷口撒鹽!
張燕云哈哈大笑道:“走吧,心灰意冷之際,最需要好友安撫,本帥請你喝酒,喝花酒!”
太極殿。
作為圣人寢宮,這座宮殿略顯寒酸,最矚目的僅是一對栩栩如生的銅鶴,殿宇正中央有一處幔帳圍繞起來的大床,四周燃有拇指粗細(xì)的蠟燭,以幔帳為軸心,正巧擺成陰陽圖案。
靜,靜的出奇,靜的壓抑。
一襲玄色蟒袍的劉甫跪在幔帳旁邊,已經(jīng)兩個時辰,額頭掛滿虛汗,一滴一滴落在金磚之上。
偌大的宮殿里,僅有自己的喘息聲。
執(zhí)掌大寧半個廟堂的權(quán)勢王爺,如今大氣都不敢喘,克制著胸膛起伏,盡量使呼吸平靜。
在昏暗的燈光中,隱約能看到幔帳里豎起手臂,一個哈欠過后,蒼勁的聲音傳來,“你太性急了。”
劉甫慌忙將額頭貼于金磚,屁股朝天。
能讓瑞王心甘情愿匍匐在地,只有當(dāng)今的大寧天子。
蒼勁的聲音說道:“你今年四十有二了吧?已過了不惑之年,早該將這俗世中的迷瘴看透,可行事心性仍像個孩子,究竟何日才能長大!
“我四十二歲那年,掃除舊室,榮登大寶,你與朕差的太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