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揉著眼,意興闌珊說道:“越看越?jīng)]意思,郭平,去把他們擒了吧!
長相溫和的郭府總管答了聲是,從山丘一躍而下,別看年近古稀,身形如同海東青矯健,來到黝黑矮壯漢子頭頂,五指張開,抓住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陌刀,一提,一甩,陌刀脫手而出,插入山壁。對于黝黑漢子而言,陌刀就是他的命,人在刀在,人亡刀亡,聲嘶力竭爆吼一聲,張開雙臂,抱住郭平一并朝陌刀處撞去。
郭平搖頭道:“勇氣不俗,可靈樞境,實在是太弱了!
單指彈向漢子腦后,對方軟軟癱倒在地。
郭平望著苦苦掙扎的獨臂小卒,輕聲道:“兩條路,要么自刎,要么乖乖放下刀!
少年清澈眸子不見半分懼意,舉起布條纏繞的短刀,極其平靜說道:“兩條路都不走,我用刀劈開第三條路,殺了你。”
郭平似乎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的前仰后合,“靈樞境在我眼中如嬰童,你一個璇丹境初期,又是殘敗身軀,能掀起多大風(fēng)浪?”
獨臂少年沒等他說完,猛然蹬腿前沖,帶有悍然無畏的勇氣,埋頭扎入對方胸膛。
郭平只是舉起一根食指。
獨臂少年轟然砸入山壁。
郭平輕蔑笑道:“以后說話,不要那么大的口氣,以防風(fēng)大閃了舌頭,或許沒有以后了,下輩子再說吧!
“風(fēng)確實很大,閃了誰的舌頭,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道空靈聲音飄蕩在四周。
按照郭平修為,居然沒有察覺出這人存在,后背頓時驚出冷汗,驟然回頭,看到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站在五尺開外,穿了身叫化子百衲衣,詭異的是,無論再大的沙塵,都在繞他而行。
郭平暗自聚氣防備,皺眉道:“閣下是誰?”
“你不配問,更不配知道!
老人輕飄飄說了一句,單掌下壓。
半步逍遙境的郭大總管,只覺得整個天上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籠罩,逃到哪里都在掌心范圍,還沒來及的生出反抗心思,已經(jīng)被摁進(jìn)土中,瞬間沒了蹤跡。
老人徑直朝獨臂少年走去,躡手躡腳將他抱起,姿勢像是摟抱嬰兒一般,黑瞳呈現(xiàn)出慈祥愛意,“孩子,苦了你了!
獨臂少年努力睜開眼眸,浮現(xiàn)出驚喜神色,一口氣沒提上來,再度昏了過去。
老人抱著少年,踏梯如登天。
一步。
兩步。
三步。
虛空蹬踏三步,來到面色蒼白的郭熙面前。
譚扶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刀像是鎖死在刀鞘,無論如何都拔不出來。
老人很沒風(fēng)度吐了口濃痰,正中郭熙臉頰,“不要臉!
卜瓊友升任兵部右侍郎,唯一的兒子卜屠玉自然而然進(jìn)入國子監(jiān)讀書,可這家伙是天生的武將胚子,拿起筆桿子就打瞌睡,若不是李桃歌強(qiáng)行將他按在書桌旁,早就扯謊開溜。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xué),卜屠玉忽然來了精神,拉住李桃歌詢問狀元巷在哪里,作為久負(fù)盛名的煙花柳巷,外地人早已如雷貫耳,無論是官員還是富商,來到皇城辦完正事,第一處逍遙地,便是去狀元巷尋歡作樂,至于姑娘漂不漂亮,不重要,主要是要去里面見識見識,記住姑娘的芳名和青樓布局,回去之后好吹噓一番。
當(dāng)初在固州城,卜大公子可是盛情款待,擺出最好的酒和最漂亮的姑娘,李桃歌講究禮尚往來,聽到他涎著口水心馳神往,二話不說帶他來到狀元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