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行蹤向來飄忽不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李桃歌習(xí)以為常,從懷里掏出莊游那勒索來的五千兩銀票,放入老乞丐手中,“師父,這些錢夠你花一陣子,不夠的話再來找我要!
五千兩的數(shù)額赫然醒目,老乞丐兩眼放光,飛速揣入懷里,笑瞇瞇道:“乖徒兒孝敬的,為師卻之不恭嘍!
收完銀子,老乞丐站起身,腰桿都直了幾分,語重心長說道:“乖徒兒,咱們這一派學(xué)的是觀天之術(shù),竊天之舉,不宜收徒,人丁凋零到極致,你師爺呢,就我這么一個徒弟,我呢,也就你這么一個徒弟,千萬別死了,為師不指望你光耀師門,只求你傳下去,別絕了這一派!
“師門?”
李桃歌撓撓頭,疑惑道:“咱還有師門呢?從沒聽您說起過呢!
“廢話,觀天術(shù)放到上古都是一門奇術(shù),最好不要聲張,否則那些帝王會把你抓起來當猴子囚禁!
老乞丐鬼鬼祟祟掃向四周,然后挺起胸膛,傲然說道:“咱們師門,名為昆侖!
自從師父走后,李桃歌突然變得心神不寧,真氣凝滯不前,龍門槍法練一式忘一式,攥起黃泉槍,腦中盡是殺戮場景,槍尖躍躍欲試,光想將人捅個窟窿。
走火入魔?
還是修行者都會遇到的瓶頸?
李桃歌謹慎慣了,不敢再強行練功,走出相府,試圖去萬壽湖散散心,有山水為伴,或許可以靜心戒躁。
還沒走多遠,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要知道這是住滿達官貴人的東城,誰敢縱馬馳騁?
李桃歌回頭望去,看到一名士卒,全身披滿風(fēng)霜,五官吹成醬紅色,背后掛有黃綢包裹的行囊。
八百里加急。
一般都是用來都護府往朝廷傳遞緊要軍情,換馬不換人,途中敢擋者,殺無赦!
李桃歌趕忙閃到旁邊,八百里加急,撞死也白撞,沒準還給扣上阻擋軍情機要的殺頭罪名。
從士卒服飾來看,是安西都護府的府兵,正朝著瑞王府方向狂奔。
劉甫兼任兵部尚書,地方傳來的普通軍情,由他先行閱覽,再呈報給鳳閣或者圣人,倒也合乎規(guī)矩,可這是八百里加急,又是敏感的安西都護府,郭熙先派人將奏折送到王府,其中含義耐人尋味。
李桃歌沒走幾步,又是一匹快馬疾馳而過,這次是保寧都護府的府兵,同樣是八百里加急。
快馬一匹接著一匹餓,難道……西疆出大亂子了?
李桃歌沒了游湖的閑情逸致,急于問個明白,父親正在鳳閣當值,貿(mào)然闖進去不合適,不如去趙國公府邸打探消息,錦衣使作為眼線,安插在保寧和安西無數(shù),有信鴿聯(lián)絡(luò),一定比八百里加急更快。
李桃歌匆忙來到國公府,往常僅有幾名侍衛(wèi),今日門口和府里堆滿了神刀營兄弟,大概有二三百人,腰懸寧刀,殺氣騰騰。
好在侍衛(wèi)都認識這位李相公子,沒人阻攔,走到張燕云見客的書房,迎面走出一人,富家翁打扮,滿臉堆出諂媚笑容。
李桃歌對他很熟,當初面圣是由他帶入宮中,天章閣大學(xué)士,柴子義。
一個是大學(xué)士,一個是天將軍,這二人雖然同朝為官,可官職權(quán)力牛頭不對馬嘴,怎么會尿到一個壺里?
柴子義的反應(yīng)及其迅速,瞄了一眼少年,立刻抱拳驚訝道:“這不是李相公子嗎?許久不見,公子英姿勃發(fā),蘊含李相八分氣度,猛的一瞧,還以為是李相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