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逆天的丹藥,也治不好你的死癥!
老乞丐單手搭在少年脈搏,越摸指尖越用力,花白眉毛逐漸皺起,“怪,真是奇怪,觀天術(shù)的反噬,竟然蕩然無存,經(jīng)絡(luò)元氣反倒是變得粗壯,活生生一頭壯牛。”
既然師父說沒事,李桃歌放下心來,討好笑道:“我怎么會騙您呢!
“別說話!”
老乞丐單手如撫琴,力道加深,在脈搏留下一排痕跡,自言自語道:“心脈強(qiáng)壯,五臟六腑無損,氣血充盈,褪去先天污穢,洗凈肉體凡胎,難道是先天靈凈之體?這比雙重天象都奇怪,你究竟吃的是啥丹藥?”
李桃歌回憶一陣,不確定道:“好像是叫做斗天造化丹!
老乞丐腮幫子明顯一顫,“南雨國的鎮(zhèn)國之寶?”
李桃歌如實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鎮(zhèn)國之寶,反正藥效不錯,服用以后百病消除,頑固舊疾也清除干凈!
老乞丐眼眸散發(fā)出熾熱光芒,“相府果然財大氣粗,上古丹藥都能弄到手,去,再給師父找一顆。”
老乞丐在相府落了腳,尊師重道的李桃歌讓出了黃花梨大床,自己打起了地鋪,好酒好菜招待,師徒倆但凡閑下來,絮絮叨叨聊個不停,三千里流刑,西疆金戈鐵馬,國子監(jiān)勤懇讀書,少年一字不落,悉數(shù)講給師父聽。
老乞丐活了這么久,對于人生起落興致缺缺,當(dāng)說起鎮(zhèn)魂關(guān)后才豎起耳朵,聽到二十四營死戰(zhàn)不退,將驃月鐵騎阻攔數(shù)天,將士子民沒一個孬種,才吝嗇夸了一個好字。
老乞丐還對張燕云頗有興趣,每逢少年聊起云帥,老乞丐都點頭含笑,贊嘆著大寧國運昌盛,若不是人家東奔西走,這疆土說不定沒了一大半,鎮(zhèn)國公封小了,該封王封地才對。
李桃歌與師父意見相同,覺得對于云帥不公平,可這圣心難測,誰又敢說三道四呢。
關(guān)于老乞丐的來歷,李桃歌越來越好奇,隨著閱歷加深,清楚觀天術(shù)是門玄奧功法,贈予帝王家,或許能在司天監(jiān)許以高職,身懷密術(shù)行走江湖多年而毫發(fā)無損,能是普通人嗎?
既然老乞丐不說,李桃歌也不問,有些事情,糊涂些反而更能睡的安穩(wěn)。
這天南宮獻(xiàn)傳來消息,洛娘痊愈了。
極樂君和洛娘的幕后主子,是該親自去詢問一趟。
二人穿過橫門大街,來到一處僻靜民宅,洛娘端坐在四方桌旁,癡癡望著窗外。
當(dāng)長樂坊老板娘褪去胭脂水粉,姿容不再絢麗,有種的簡單的素凈,粗布衣裳遮蓋住了曼妙身段,很難想象裹在里面的嬌軀有多么傲人,打眼望去,也就是稍有姿色的鄰家婦人。
四名珠璣閣門客見到李桃歌,施禮后走出臥房,南宮獻(xiàn)懷捧一把鮫皮寶劍,守住了門口。
李桃歌倒了杯茶,坐在洛娘左手邊,打量著下顎優(yōu)美弧線和白皙長頸,一口氣喝了七碗茶,遲遲沒有說話。
洛娘眼神空洞,就那么呆呆坐著,望著春風(fēng)拂柳,一個眼神都沒有瞥向李氏公子。
“想尋死?”李桃歌輕聲問道。
洛娘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父母早逝,唯一疼愛自己的丈夫死了,欺辱你的小叔子也死了,只剩下藏在暗處的家伙虎視眈眈,死,或許真是最好的解脫!
李桃歌抄起茶杯,倒?jié)M后推到她的面前,“螻蟻尚且偷生,姐姐天姿國色,聰慧過人,何須作賤自己。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姐姐難道要驗證這句古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