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疑惑道:“您不是說過,小人君子都可為之所用。”
張燕云翻了一記白眼,說道:“本帥看他不順眼行嗎?”
李桃歌低聲道:“他的推論,和蕭爺爺有幾分相似之處。”
“蕭文睿?”
張燕云笑道:“說我啥來著?咱們大冢宰的肺腑之言,還是要聽一聽的!
李桃歌如實道:“蕭爺爺說,出了永寧城,您是九十九州行軍總管,不出城,您只是閑散國公,不過對于燕云十八騎的安置,他老人家覺得沒那么悲觀,并不會拆散,而是養(yǎng)起來,以防敵軍來犯。其實圣人想對您放心,又放不下心,功高震主,手握重兵,換成是誰都不得不提防!
張燕云笑道:“不愧是蕭大人,一針見血,比起那個什么許元孝,高出十萬座大山。一個是久居廟堂的頂級大員,一個是紙上談兵的山野村夫,一個謀國,一個謀己,即便心智相近,也看不到那么長遠!
李桃歌撓頭道:“蕭爺爺是在謀國?不是在點評您和十八騎嗎?我咋沒看出來!
張燕云勾起嘴角笑道:“他的這番話,是特意讓你轉(zhuǎn)給我聽,防止張燕云心生怨恨,做出不利于大寧的舉動!
李桃歌驚愕道:“蕭爺爺有這么厲害嗎?”
張燕云彈了他個腦瓜崩,低聲道:“穩(wěn)坐十余年吏部尚書,與天子以好友相處,你覺得會是一名勤勤懇懇的老實人?”
李桃歌揉著生疼的腦袋說道:“那我爹呢?”
張燕云驚嘆道:“為了大寧,為了李家,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他不是最有才的,卻是最能忍的!
大寧第一忍夫?
聽起來似乎不是好話。
李桃歌正要詢問,一頂軟轎擦肩而過,紅頂藍腰,銀絲纏簾,正是李氏相府的轎子。
車簾掀開,露出絕代風華的半張臉。
沖李桃歌和善一笑。
一笑百媚生,皇城粉黛無顏色。
張燕云被半張臉的姿容驚呆住,癡癡說道:“太漂亮了吧,那是誰家姑娘?大街上暗送秋波,難道對你小子有意思?”
李桃歌又揉了揉額頭,悻悻道:“那是我妹。”
“啥?你妹?!”張燕云吃驚道:“真的假的?”
李桃歌認真說道:“千真萬確,那是我家的轎子,里面坐的是我親妹妹李若卿!
張燕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諂媚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這臉蛋,這氣質(zhì),嘖嘖,不愧是皇城三絕之一,本帥決定了,封你為趙國公大舅哥!”
李桃歌苦著臉道:“云帥,別鬧了,我妹還小呢,能不能別打她的主意。”
張燕云氣憤道:“老子今年才二十三,你覺得很老嗎?!”
額……
李桃歌瞪大桃花眸子。
總感覺云帥老氣橫秋,沒想到今年才二十三歲,細細一算,倆人差了七歲,倒也不算是老夫少妻,至少比年過半百的柴子義年輕多了。
張燕云笑的比路邊的野花都絢爛,柔聲說道:“大舅哥,走,帶我去咱家認認門!
張燕云死乞白賴要跟自己回家,李桃歌拗不過他,只好乖乖帶路。
按照禮制,國公去相府拜會,需提前遞名帖,備好禮品,灑水封街,可張燕云不在乎那套,空著手,大搖大擺進入相府,走的還是下人進出的小門,穿著粗布長袍,身邊不帶侍從,相府的人見了,誰能瞧的出他是風頭正盛的趙國公?
兩人來到小院,看到綠意蔥蔥,干凈整潔,張燕云詫異道:“你小子不是聲稱自己住在馬廄旁邊嗎?又臟又臭,一起床就能看到馬腚在眼前晃,咋和你說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