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城女人比邊疆女人還潑辣,張燕云倒吸一口涼氣,罵罵咧咧道:“廢物,女人都攔不住,要你何用!”
李桃歌苦著臉道:“云帥有所不知,有一次探花郎參加花燈節(jié),被她們扒光了衣服丟進了湖里,聽說至今不敢上街!
“倒霉催的探花郎,女人都架不住,換作本帥,至少要拉三五個墊背!
張燕云不敢將牛皮吹的太滿,驚訝道:“你說什么來著,永寧城里有湖?”
李桃歌沖右側(cè)翹首道:“嗯,前面不遠就是了!
萬壽湖二十里,水質(zhì)清澈,少有泥沙,湖心有處小島,立有碑文一塊,記載著大寧歷任皇帝的殊榮功德,平時并不禁湖,百姓可乘舟游玩,是官宦子女散心好去處。今日陰雨連綿,又正值十八騎入城,湖面漣漪不絕,只有一艘大船在湖中飄蕩。
船首坐著一名黑袍中年男子,獨自撐起紙傘,虬須已然被雨水淋濕,威嚴五官更顯深邃。
船頭插著金邊瑞字大旗,背面四趾金龍栩栩如生。
這名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大寧權(quán)柄最盛之人,瑞王劉甫。
作為圣人的親弟弟,劉甫手持天憲,口含國柄,坐臥皆是國策,進退全是君威,圣人這些年老邁多病,極少坐朝,都是由劉甫監(jiān)國,稱之為二皇帝都不為過。
劉甫的只手遮天,引起其他皇室不滿,尤其是皇后,覺得劉甫行的是太子之威,獨斷專行,以下犯上,實在是大寧第一逆賊。
對于二人矛盾,圣人充耳不聞,既不安慰皇后,也不削去劉甫權(quán)勢,任由二人斗來斗去,近些年爭斗愈發(fā)頻繁,太子府送進六部的嫡系,全都被瑞王以各種理由踢了出來,實在找不到瑕疵,干脆扯一個品行不端的罪名,引得皇后勃然大怒,又偏偏找不到對策,只好暗地里積蓄發(fā)力。
劉甫喝了口茶,漱了漱口,吐進萬壽湖中,慢條斯理說道:“欽州今年產(chǎn)出的月團,口感不如往年,回味帶有苦澀,少了該有的清甜!
后面撐傘的灰袍老者恭敬說道:“王爺圣明,今年欽州多雨多雪,故而月團回味苦澀,這已然是今年茶中極品了,挑了又挑,才敢?guī)нM皇城,老朽喝著覺得和往年無異,沒想到還是被王爺品了出來!
老人七八十歲,已達古稀之年仍精神矍鑠,雙眸精明敏銳,長壽眉雪白飄然。
能夠和瑞王攀上關(guān)系,必然不是平庸之輩,老人名叫張凌隆,八大家族之一張家族長,之前在中書省任過侍郎,從二品,為中書令之副,參議朝政,臨軒冊命,是朝中頂級大員。
可惜自從張凌隆卸任后,張家有了頹敗跡象,十來年里,竟無一人坐到二品高位,本來在八大家族中排名不高的張家,一下跌至谷底,淪落到了末席角色,和正值鼎盛的瑯琊李氏,形成鮮明對比。
劉甫緩緩說道:“喝的多了,當然能品出其中玄機。今年風雪來得早,不止是欽州,南疆那邊茶葉也都不盡如人意,古人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福禍相伴相生,憂喜必然同門。張燕云大殺四方,似乎耗盡了大寧國運,天災(zāi)人禍橫行,收到的稅銀不足往年七成。盡管如此,我覺得還是打得好,打得妙,哪怕用光了國運,花光了國庫,也得把他們揍的哭爹喊娘,起碼心里舒坦。大家勒緊褲腰帶,苦一苦能挺過去,若是天天受盡欺凌,頓頓山珍海味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