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賀先生走出牢籠,在下任務完成,告辭!崩钐腋璞饕,轉(zhuǎn)身即將離開。
可沒走幾步,喉嚨多了一條細鏈,李桃歌皺了皺眉,右手抓住后想要掙脫,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將他拽飛。
李桃歌足尖踏地,甬道地面出現(xiàn)兩道深痕,掐出法訣升起土墻,來阻擋后拽的力量。
可惜一切都徒勞無功,雙腿無法自控,土墻脆如紙張,任憑他如何掙脫都無濟于事。
轉(zhuǎn)眼間來到怪物懷里。
李桃歌雙手扒住細鏈,不至于被勒死,怒視著上方紅黑雙眸,喘著粗氣說道:“是我救了你,為何還要攔我?”
怪物露出瘆人的白牙,噴出腥臭氣味,猙獰笑道:“你們不是有句諺語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餓了好幾年了,總算找到活人開葷,既然是云帥所贈,你小子就認命吧!
血盆大口張開,腥臭涎水滴落在李桃歌臉頰。
任誰被不人不妖的怪物摟在懷里流口水,滋味都不大好受。
兩人近在咫尺,望著那雙充滿饑餓的雙眸,李桃歌死死拽著細鏈,強顏歡笑道:“外面有數(shù)不盡的美味佳肴,何必吃我呢?”
怪物笑道:“珍饈美味,那只是對凡夫俗子而言,對我來說,那只是一堆不入流的爛肉。你皮薄肉嫩,氣血充盈,乃是絕佳補品,為何不吃呢?”
李桃歌堆笑道:“吃了云帥的丹藥,再吃云帥的使者,本來一場善緣變成了仇敵,只為滿足口腹之欲,不值當吶!
怪物狂笑道:“看來你對我的身份一無所知,也并不了解張燕云的為人,強者只談利益,不談對錯,只要我對張燕云有所相助,吃了你,他也不會把我如何。聽好嘍,我叫做拓跋牧為,我的父親是八千大山之主拓跋大石,我的背后是百萬兇人,為了一個區(qū)區(qū)使者,張燕云敢與我翻臉嗎?!”
八千大山連綿不絕,將大寧和周國的邊界一分為二,自古便是兵家忌憚之地,里面藏異族無數(shù),是人,也是妖,生性殘暴,嗜殺成性,論單兵戰(zhàn)力,驃月都不是其對手,可惜腦袋都不怎么靈光,壓抑不住血脈之力,否則山主拓跋大石率領這樣一支奇兵,足以蕩平天下。
周國對于八千大山覬覦已久,千百年來,或打,或招安,或結親,或封賜,方法不計其數(shù),隨著大師之位更迭,全都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近些年來,拓跋大石入主后,八千大山將養(yǎng)生息,族人極少在外露面,對待大寧和周國的態(tài)度不咸不淡,完全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架勢,見到刺頭消停,兩國也懶得折騰,只是拿出對待近鄰姿態(tài),逢年過節(jié)送禮問候,僅此而已。
郭熙敢將拓跋牧為關進大牢,實在是這小子猖狂的過分,不僅將郭熙的女婿生吞活剝,還把郭熙長女關起來蹂躪至死,堂堂安西大都護,怎能受得了沖天怨氣,派門客將拓跋牧為擒住,如何處置又成了問題,一刀宰了,怕引發(fā)八千大山暴亂,就這么放了,郭熙寧死不肯,稟報給兵部和圣人,也都是好言相勸,先關著再說,日后再議,再議。
這一議,就是四年之久。
其間拓跋大石不聞不問,書信都沒來一封,郭熙喪女之痛日漸消弭,處理拓跋牧為更成為棘手的難題。
當八千大山少主自報家門,李桃歌深感不妙,山里藏的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胚,講究強者為尊,名聲爛的出奇,殺人放火和吃飯喝水一樣隨便,把自己活活吃了,似乎并沒有超出他們的綱常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