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閉起雙眸,雙臂將黃泉緩緩挪動,按照勝字比劃在空中書寫,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待到最后一筆,金芒卷至面前,李桃歌驟然睜開眸子,寫出勝字最后一筆。
槍尖凝出一道青烏色罡氣,與金芒相撞,傳來令人心悸的摩擦聲,緊跟著無數(shù)城磚炸裂。
李桃歌和仙林道人被余威掀飛,翻過城墻,掉落甕城,快要摔成肉泥,李桃歌持槍朝地面一戳,槍身彎曲成圓,卸去了下墜力道。
仙林道人運氣不錯,正巧砸中一名腿腳緩慢的玄月軍,三百多斤的下墜力道,乖乖,直接將那人壓成肉泥。
見到蠻子都往西門狂奔,仙林道人顧不得疼痛,揉著看不到的腰,詫異道:“他們干啥呢,打進城了還跑,難不成那位神仙來救咱了?”
雖說擋住了金芒大部分攻勢,但有幾道殘留滲透進體內(nèi),李桃歌靠槍勉強撐住,不至于踉蹌倒地。
一道清亮鶴唳從頭頂傳來。
兩人齊齊抬頭,見到仙鶴展翅正在上空翱翔,鶴背還坐了一個人。
“不像是那位神仙啊,她可不喜歡擺譜,向來是低調(diào)做事低調(diào)殺人,咋能乘坐仙鶴呢!毕闪值廊藫项^道。
“上面不是青姨!崩钐腋柩凵衿婕,又對青姨的衣袍比較熟悉,所以才敢斷定。
“不是她,那是誰?怪了,誰能讓幾萬大軍如同喪家之犬。”仙林道人納悶道。
轟。
轟轟。
鐵騎憾地。
兩人心肝跟著一同顫抖。
“漠西幾萬里,驃月忙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醇厚的男聲在身后響起,聲音不大,卻遮蓋住了鐵騎憾地聲。
李桃歌回過頭,見到了一名身披雪白貂裘的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中上之資,可舉手投足間有種莫名的貴氣,手持酒壺和酒杯,在雪地中閑庭信步。
男子來到二人身邊,笑吟吟說道:“喝酒嗎?我這壺里,可是難得一見的佳釀!
聲音使人如沐春風(fēng)。
李桃歌木然點頭。
男子晃了晃手中質(zhì)地粗糙的青銅杯,柔聲笑道:“有杯子嗎?酒可同飲,杯子是私物,恕在下不能分享了!
李桃歌點點頭,用出術(shù)法,冰雪凝固成酒杯狀。
男子見怪不怪,給二人分別斟滿,李桃歌嘗了一口,辛辣入喉,哪對得起佳釀二字,比起西疆最醇的酒都烈,忍不住咳嗽幾聲。
男人再給李桃歌斟滿,自顧自喝干,望著逃至西門的數(shù)萬玄月軍,笑意盈盈說道:“將進酒,杯莫停!
察覺到他氣度不凡,李桃歌好奇道:“你是誰?”
“我啊,大寧一忙人,一年到頭回不了家,在外面瞎忙活!
男子自言自語嘆了口氣,微微躬身,謙遜笑道:“我的名字,叫做張燕云!
張燕云?!
燕云十八騎主帥?
只差一步便步入武將巔峰的冠軍大將軍?!
李桃歌險些驚掉下巴。
讓他驚訝的不是對方三品武將身份,自己老子就是位極人臣的右相,又拜了大冢宰蕭文睿作干爺爺,官再大,能大過這倆?
他驚愕的是,張燕云年輕到過分,貂裘華服,氣度出塵,看起來像是出來游歷的公子哥,哪里能和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主帥扯上關(guān)系?
白鶴從天而降,離近后才知道鶴的個頭有多恐怖,僅僅是翅膀有十丈左右,鶴喙二尺有余,背上坐著一名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稚童,水靈靈的眸子,櫻桃小口,長發(fā)隨意綁成馬尾狀,說男不男,說女不女,無法辨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