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揚起一個笑容。
大奸大惡的痞子,心中也存有淺淡良知,只是那些矯情的話,說不出口而已。
最后用蹩腳的借口代替。
不僅僅心存孝道,還有忠義當(dāng)頭。
遠處的玄月軍動了。
輕騎輔兵一字排開,將鎮(zhèn)魂關(guān)死死圍住。
李桃歌攥緊槍身,輕聲道:“我記得初二財神廟相遇,你說過要請我喝酒!
薛四笑道:“是曾說過,可惜家里的存酒喝光了,想請也請不了了。”
擂鼓聲陣陣,玄月軍發(fā)起沖鋒。
大地輕顫不已。
李桃歌瞇起桃花眸子說道:“沒關(guān)系,以蠻子頭顱作杯,以蠻子鮮血為酒,薛四爺,且盡興!”
薛四抽出祖輩傳下的寧刀,哈哈大笑道:“不醉不歸!”
這幾日連番交戰(zhàn),雙方損失慘重,最頭疼的當(dāng)屬呼延準(zhǔn)。
左日賢王留有帥令,不遺余力攻下鎮(zhèn)魂關(guān),十萬對兩萬,有精銳步卒沖陣,有鬼狨之流的猛將,又有數(shù)名修行者相助,怎么看都是輕而易舉的局面。
豈料鎮(zhèn)魂大營的士卒殊死抵抗,接二連三跳出王寶和百里鐵匠這類高手,步卒死光了,身嬌肉貴的騎兵不善于攻城,烏寅先生和童屏又消失不見,這可把呼延準(zhǔn)愁得夠嗆。
帥令如山,再不把鎮(zhèn)魂關(guān)打下來,即便自己是左日賢王的愛將,也難免人頭落地。
思來想去,呼延準(zhǔn)只有一條路可選。
身先士卒,狂攻鎮(zhèn)魂關(guān)!
你騎兵再金貴,還能貴的過我萬夫長?老子都爬城頭廝殺去了,你們還端起架子擺什么譜。
于是呼延準(zhǔn)今日一襲短衣襟小打扮,左手盾,右手刀,兜鍪都不曾佩戴,立于大軍正中。
愛將石力兒陪伴左右,肩頭狼牙棒被王寶削掉了半截,依舊有七尺長短,石力兒嚼著凍成冰棍的羊腿,連骨帶肉一同嚼成碎渣,輕松說道:“將軍,俺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你別親自陷陣,城交給俺來破!
不得不說石力兒是怪胎一枚,王寶煞費苦心布置的刀陣,在他體內(nèi)撕裂后,靜養(yǎng)幾天像是沒事人一樣,竟然還能扛起巨木沖門,要知道號稱玄月軍第一殺神的鬼狨在他這般年紀(jì),也沒有如此逆天資質(zhì)。
呼延準(zhǔn)緊盯遠在百丈之外的城門,憂心忡忡說道:“我只是一個萬夫長,指揮不動十萬大軍,我不賣命,那些將軍誰肯聽我指揮,騎兵哪肯賣力,倘若傷亡慘重,也有由頭給左日賢王交差,這陣,不得不沖啊!
石力兒看似是名莽漢,其實精明的很,從狼牙棒里藏有暗器便可管中窺豹,他將羊腿囫圇吞入口中,打了個飽嗝兒,咧嘴說道:“將軍盡管跟在俺身后,保證大寧牛羊傷不到你分毫,那名使刀將領(lǐng)的路數(shù),俺已經(jīng)參透的八九不離十,倘若再來對陣,保管叫他有來無回!
“有你在,我放心!
呼延準(zhǔn)長舒一口氣,朝右側(cè)一名千夫長問道:“烏寅先生和童屏找到了嗎?”
千夫長恭敬答道:“回將軍,松林內(nèi)外和沿途都找過了,沒有找到二位大人!
呼延準(zhǔn)皺眉道:“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難道他們倆敢違抗我的命令,跑回驃月了?”
千夫長說道:“在鎮(zhèn)魂關(guān)東郊十五里之外,有咱們騎兵丟棄的水囊,二位大人肯定是朝東走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們倆是生是死,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返回大營,按通敵論處!
呼延準(zhǔn)拔出御賜的黃金彎刀,大聲喝道:“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