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獸在上古大戰(zhàn)時死傷殆盡,元氣也無法支撐其在凡間逗留,只留下了血脈相傳。
鬼狨抬起頭,摘掉面甲,五官威猛,額頭竟然生有核桃大小的鱗片。
鬼狨畢恭畢敬說道:“大王,末將是妖修,承蒙大王不棄,帶入玄月軍許以將位,如果和其他凡人廝殺,末將定不辱命,可那少年流淌著仙獸血脈,對末將有鎮(zhèn)壓之效,若是血脈覺醒,與他對敵,末將十成功力僅剩不到一成,實在是無能為力,還望大王降罪!
呼延準和烏寅先生,均是初次見到鬼狨摘掉面甲,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看到對方眸子里浮現(xiàn)的驚愕神色。
驃月對妖修不排斥,其中還有一支以妖修組成的騎軍,可畢竟占一個妖字,往往性情喜怒無常,一旦哪根筋不對付,動不動襲擊啃食同伴,這誰受得了?
像鬼狨這樣的妖修,被委以軍中大將,倒是少見的很。
左日賢王注視著燭臺一言不發(fā),正要開口下令,門外飛來一只通體雪白的鷹隼,落在左日賢王手臂。
鷹爪綁有密信,粗略查看完畢,左日賢王表情凝重說道:“周國率大軍攻破了神功谷,南麓大王死戰(zhàn)不退,不幸陣亡!
三人目瞪口呆。
南麓大王是驃月四朝元老,搶占周國幾千里疆土,曾立下不世之功,說是活著的定國神器都不為過。
就這么……死了?
左日賢王沉聲道:“周國殺穿了神功谷,再無屏障可守,我要速速回援皓月城。烏寅,呼延準,鬼狨,這十萬玄月軍留給你們,把方圓百里都給我仔細搜索一遍,查找白虎鼎,然后用最快最簡單的辦法攻破鎮(zhèn)魂關,破城之后,一人不留!”
"尤其是具有仙獸血脈的家伙,必須死!"
送信使出城,烈字營六十余騎留在了冰天雪地,配隸軍步卒更是折損過半,鎮(zhèn)魂關兵力本就不充裕,這樣一來,更是雪上加霜。
大營里傳起了流言蜚語,說鹿懷安出自豪門望族,從未立過軍功,哪里會打仗,根本不在乎下面人死活,派三十名信使奔赴安西都護府,丟下幾百條性命,為的是大軍到來,將他這名貴人接出鎮(zhèn)魂關。
門閥和百姓之間,有道看不見摸不到的鴻溝,太平時還好,大家相安無事,可涉及到底線,難免會生出不滿心思。
營房里氣氛凝重。
王寶喪著臉,嚼著干硬饃片,輕聲道:“東門一開,送走了那么多兄弟,都在流傳這是鹿懷安狗急跳墻想出的昏招,萬勝關的斥候,不到半月就會跑到咱這巡邏,只要等他們來瞧一眼,不就有現(xiàn)成的信使了?大家猜測,鹿懷安是被蠻子嚇怕了,迫不及待將信送出去,保的是他自己六陽魁首,而不是在擔心鎮(zhèn)魂關里十幾萬條性命!
玉竹咬牙切齒說道:“姓鹿的別看出自八大家族旁系,號稱將種子弟,這輩子殺過人嗎?領兵打過仗嗎?吃的是山珍,喝的是御酒,天天窩在大帳里和娘們滾來滾去,靠他娘睡覺就能睡成將軍。咱們這些臭丘八,風里來,雪里去,一年攢下的賣命錢,都不夠人家一天花銷,兄弟們咋能不生出怨言?”
王寶瞄向坐在炕頭恍惚失神的李桃歌,問道:“同是八大家族子弟,你怎么看?”
自從烈字營將二人拽回城關,李桃歌寸步不離小傘左右,望著空蕩蕩的袖口,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