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即將接觸到水珠那一剎那,水珠搖身一變,組成窮兇極惡的猛獸,張牙舞爪向他撲來。
李桃歌大吃一驚,睜開雙眸,手掌淋滿冰冷河水,于是更加驚愕。
他和河面的距離足有七八丈,河水如何澆到雙手?
青姨含笑道:“操之過急了,再耐心些。”
李桃歌如法炮制,之前的一幕重新進入腦海,動作愈發(fā)溫柔,水珠再也沒有幻化成猛獸,而是在他指尖翩翩起舞。
“睜開眼。”耳邊傳來青姨的聲音。
李桃歌再度打開眸子,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見無數(shù)顆水珠在指尖活蹦亂跳,和腦海中的影像幾乎完全一致。
李桃歌癡癡說道:“我……我成為修行者了嗎?”
青姨白了他一眼,“半柱香之內(nèi),修出神識又感水成功,你不算修行者,那全天下的修行者都成白癡了!
李桃歌清澈五官透著一股迷茫,“我是天才?”
“你是天才中的笨蛋,很笨的笨蛋!
青姨調(diào)侃完畢,坐回去吃起了烤魚,帶李桃歌修行成功,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直至指尖水珠全部滑落,李桃歌才回過神來,急切說道:“不對啊,我記得王都統(tǒng)說,他要我先去感受初氣,有了初氣,才能淬煉肉體,進入觀臺境。你教給我的方法,好像跟他說的完全不同!
青姨輕蔑說道:“那是普通武夫的修行之道,你走的是登天小路,已經(jīng)成為一名術(shù)士了!
“術(shù)士?!”
李桃歌瞠目結(jié)舌好一陣,焦急道:“我沒說過我想成為術(shù)士啊!
青姨咬著肥潤的烤魚,漫不經(jīng)心說道:“那你也沒說想成為武者啊,只是說想要修行,如果你提前說好,我也不會帶你走這條路!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李桃歌做夢都沒想過,竟然有天會成為術(shù)士,不知該哭還是笑。
白河之上,見識過太白士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仙術(shù)妙法,李桃歌以為是神明下凡,但他卻對術(shù)士一途望而生畏。
聽周典略微提及,太白士都是萬里挑一的仙資,大寧萬萬人,達到逍遙境的術(shù)士寥寥無幾,況且路漫漫其修遠兮,且不說虛無縹緲的太白士,想要修煉到無極境,先活到百歲高齡再說,想要在腥風(fēng)血雨西疆活那么久,簡直是癡人說夢。
疆場立足立功,靠的是真刀真槍的近身搏殺,術(shù)士再強大,一旦面對驃月鐵騎沖鋒,也會瞬間滾踏成肉泥,所以李桃歌對于能成為術(shù)士并不看好,不如修成強悍體魄實在,無論是逃跑還是殺敵,起碼有周旋的余地。
單單操控水珠,抽干了初次步入山門的少年元氣,頭昏腦脹,精疲力竭,比起練槍萬次都要勞累,倘若像刺殺自己的太白士一樣掀起半條河水,豈不是對方?jīng)]倒下,先把小命都給丟了?
李桃歌越想越覺得不對味,向青姨告辭,牽著老馬,滿是疑惑進入松林。
看到和白雪摻雜在一起的滿地松針,李桃歌突發(fā)奇想,既然能感知水,是否能操控松針?于是用同樣的辦法,屏氣凝神,鎖定在十步之外一枚松針上面。
幾息之后,松針無動于衷,直至李桃歌大汗淋漓,快要耗費完心神,松針才搖搖晃晃,落入指尖。
呼……
望著旋轉(zhuǎn)飛舞的松針,李桃歌長出一口氣。
成了。
周典大哥說的沒錯,果然是萬法歸一,道道升仙途,道道叩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