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懷安笑盈盈說道:“好了,談完公事,咱們再聊聊私事。據(jù)說……令尊是蕭文睿蕭大人府上的家廚?”
李桃歌心中一動,恭敬答道:“回稟將軍,正是!
鹿懷安柔聲笑道:“京城傳來的消息,空懸許久的尚書右仆射,圣人似乎有了中意人選,只是沒有發(fā)布詔令,有資格擔(dān)任相位的,吏部尚書蕭文睿蕭大人,翰林學(xué)士李白垚李大人,刑部尚書黃雍黃大人,都有可能百尺竿頭再進(jìn)一步。依我看,蕭大人資歷最老,在民間口碑極佳,或許能夠得償所愿。傳聞蕭大人不喜錢財,不喜穿戴,年紀(jì)又大了,唯獨對珍饈佳味頗有興趣,我想打聽打聽,蕭大人平日最愛哪種美食?”
猛然聽到父親名諱,李桃歌恍惚失神。
“嗯?”鹿懷安望著恍惚失神的少年,加重了語氣。
李桃歌慌忙答道:“稟報將軍,家父是蕭大人府邸的家廚不假,可平日只給蕭府家眷做飯,蕭大人的飲食起居,皆是管家親自照料,聽家父偶然提及,蕭大人似乎酷愛吃豆腐,一日兩餐,幾乎都有豆腐相伴,其他的,小人便不知了!
流放途中,爺孫倆沒少閑聊,蕭文睿不止一次提到,倘若回到京城,定要滾一鍋蝦子白菜豆腐,把肚子里的饞蟲好好喂一喂,而且每次提及豆腐,口水都忍不住往外流,確實對豆腐情有獨鐘。
“原來如此!
鹿懷安若有所思,喃喃說道:“老頭子挺怪,豆腐?有那么好吃嗎?真要是能夠提攜一下,送他一城豆腐又有何妨!
婢女葡萄嗔怪道:“豆腐不好吃,你還天天吃!
鹿懷安盯住巍峨高聳的山峰,擠出一抹古怪笑容。
李桃歌見勢頭不對,抱拳行禮道:“將軍,若是沒其它事,我先回去了,今夜喝多了酒,頭疼的要命!
“好。”
鹿懷安心思全飄到了吃葡萄豆腐,哪還顧得上銳字營小卒,沒等李桃歌走出大帳,頓時上下其手,活色生香。
營房里,大家都灌了不少烈酒,鼾聲此起彼伏,比起擂鼓時動靜都大。
李桃歌脫掉棉襖棉褲,鉆進(jìn)被窩,聽見老孟在旁邊低聲說道:“鹿將軍找你啥事?”
李桃歌如實答道:“將軍看我立了功,免去了配隸軍賤籍,新的軍籍落在銳字營,順便又問了些家里的瑣事,孟叔,你咋還沒睡?”
“睡個屁!指望你小子給我送終呢,萬一被將軍砍了頭,誰給老子披麻戴孝!崩厦侠浜咭宦,然后嘆氣道:“終于脫離配隸軍了,好事兒,從今往后,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過日子。今天雙喜臨門,是你氣運(yùn)亨通的一天,不如趁熱打鐵,明早去鐵匠鋪提親!
提親?
李桃歌撓撓頭,哪跟哪兒。
“江南那丫頭不錯,生的俊俏,性子耿直,懂的知冷知熱,多少人對她有意思,鐵匠鋪的門檻都要踏破了,可那丫頭對誰都不上心,唯獨對你小子情有獨鐘,嘿,別的不說,誰讓你小子長得細(xì)皮嫩肉,倆人還真般配,把她娶到家,算你小子燒高香,以后老子在九泉之下,也有雙份紙錢收了!崩厦显秸f越高興,像是自己娶媳婦一樣。
“孟叔,我不想娶江南!币幌氲桨倮镨F匠的那番話,李桃歌如墜冰窟。
“啥?!”
老孟一骨碌爬起來,橫眉豎目指著李桃歌罵道:“你小子提褲子不認(rèn)賬是吧?人家黃花大閨女,名節(jié)都不要了,在大營門口哭鼻子抹淚,你倒好,一句不想娶,就打算不了了之?不行!江南這兒媳婦我認(rèn)定了,誰來都不能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