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傳說中的五大掌教之一?!”
施童朝任太闌仔細打量一陣,接著滿臉鄙夷道:“狗屁的五大真人!不就是活得久的五名老牛鼻子嗎?有何過人之處,藏頭露尾,躲躲閃閃,從未在江湖中聽說過你們有何傲人戰(zhàn)績,說白了,就是憑年紀欺負人的縮頭王八!有本事的話,春日劍宗走一遭,大不了五個老不死的一起上,我們掌門一人應戰(zhàn),看看誰究竟才是安南第一!”
好家伙。
五大掌教齊斗一人。
李桃歌驚的目瞪口呆,對這坑貨悄然豎起大拇指。
琢磨這家伙是不是吃錯藥了,啥話都敢往外丟,五大掌教齊聚,葉不器張燕云之流都不敢說穩(wěn)勝,難道這春日劍宗的掌門,有媲美謫仙人的修為?
或者這家伙沒安好心,另辟蹊徑,想借刀殺人,把掌門坑死以后,自己取而代之執(zhí)掌春日劍宗?
若是后者,那就說的通了。
李桃歌常常與權貴打交道,養(yǎng)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臭毛病,對方說出的話,暫時不可信,要聽一層,想一層,猜一層,弄懂其中深意,再見招拆招。
只是他低估了廟堂貴人,高估了江湖新人,不是誰都修成氣量和城府。
李桃歌見他傻得可愛,嘿嘿笑道:“話說這位仁兄,你的這張嘴巴真是欠打,我靜心修養(yǎng)一年,硬是被你三言兩語給罵出火氣。雖然不知你們春日劍宗掌門修為如何,但教徒弟指定沒下工夫,要不然一個個又瞎又笨,光給宗門惹禍。”
施童如今已是一條瘋狗,誰來都會咬上一口,雙眼死死盯著少年,咬牙道:“你又是哪兒蹦出來的鱉孫,想給老牛鼻子撐腰嗎?!”
鐺的一聲。
李桃歌伸指彈在劍身,似笑非笑道:“仁兄,識時務者為俊杰,是你的劍被夾住了,又不是我被你的劍抵住喉嚨,咋這么狂,不怕死。咳绻沂悄愕脑,最好不要再滿嘴噴糞,趕緊跪下來,磕頭求饒,或許能覓得一線生機!
施童非但不領情,反而冷笑道:“輸就輸了,三掌教欺負后輩,勝之不武,傳出去令人恥笑。誰敢殺我?!動春日劍宗弟子,想要被滅門嗎?!”
李桃歌甩了甩腦袋,輕嘆道:“底氣真足,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劉甫兒子呢!
見勢不妙,柳笛從長靴掏出一把匕首,悄悄向采完春筍回來的趙茯苓挪動。
打不過老君山三掌教,難道欺負不了一名弱女子?
只要劫持人質,自己和師兄就能完好無損回到宗門,有父親和長老作為靠山,誰來了都不怕。
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低估了黑皮丫頭。
察覺有人拎著匕首氣勢洶洶走來,趙茯苓一記鋤頭掄出,力氣用的稍大,匕首倒沒打飛,只不過在額頭鑿出血洞。
鮮血長流。
從沒吃過虧的柳笛癱倒在地,望著滿手血跡,呆了片刻,隨后嚎啕大哭。
“師妹。!”
施童雙眸充滿血絲,咆哮如雷道:“你們都該死!”
然后舍棄長劍,想要替柳笛報仇雪恨。
李桃歌只覺得背后掠過微風,再回過頭,趙茯苓已然離開原地,來到任太闌身后。
鬼魅般的輕功不可怕,可是這一來一回不過轉瞬間,還拉著一個大活人,這就細思恐極了。
傳說中的縮地成寸?
“省省吧,你們宗門的人,貧道又不是沒教訓過。”
任太闌從小茯苓手里接過竹筍,一扭一抖,筍殼剝落,變成薄厚整齊的切片。
任太闌一邊往石鍋放菜,一邊碎碎念道:“百年前的八月十五,一名年輕人來到老君山比武,恰逢貧道在山門睡覺,那貨嗓門大,脾氣臭,上來就罵臟話,吵醒了貧道美夢。泥像都有三分火氣,何況貧道也是當年正青春,帥得很,一氣之下,卸了他一條膀子,反倒為他日后搏來獨臂劍君美名!
施童聽到最后一句話,神色如同見了鬼,聲音劇顫道:“你……是你,斬了祖師爺左臂?。。
任太闌翻弄著筍片,心不在焉道:“年輕人自報家門姓柳,用的劍招與你相似,應該是吧。不過貧道記得姓柳的春日劍沒這么差勁,認真起來,能撐個兩三招,怎么教出你們這幫窩囊廢?真是黃鼠狼的崽子,一代不如一代!
施童徹底蔫了。
癱軟跪倒,面如死灰。
即便對方在辱及祖師,也沒了還嘴的勇氣。
任太闌用筷子敲了敲石鍋,輕聲道:“侯爺,嘗嘗貧道手藝!
李桃歌莞爾一笑,夾了片筍放入口中,齜牙道:“三掌教還是專注于傳道授業(yè)為妙!
任太闌自己嘗了一口,眉頭逐漸皺起,呸的一聲吐出老遠,“學做幾十年的菜,仍沒入門,罷了罷了,還是當食客舒心!
徐清風小心問道:“三掌教,這二人該如何處置?”
任太闌悻悻然丟掉筷子,平靜道:“敢來老君山行兇,想必做好了萬全準備,交給小師弟的弟子吧,寶臺殿的劍快,砍起來不疼,隨他們師祖柳春日一樣,摘了左臂!
春日劍宗二人這才明白,為何幾十年來,極少有人來老君山比武,導致年輕后輩都忽略了五殿大真人存在。
大寧四大宗門,有假嗎?
任太闌指向石鍋,諂媚道:“侯爺,還是你來!
李桃歌聳聳肩,“不敢出手,怕被卸了膀子。”
任太闌嘴角上揚,終于露出笑意,“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