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大山里的女子,即便長得再漂亮,少了脂粉和書香浸染,難掩野性粗糙,武棠灼幾句話,猶如打蛇打到了七寸,使得拓跋望月臉色鐵青,不再廢話,掠身而起,眨眼的工夫來到對方畫舫。
太子妃大戰(zhàn)郡主。
李桃歌深知,這熱鬧不能看了,誰傷誰死都是大麻煩,尤其是把拓跋白石得罪,不止退婚那么簡單,百萬異族一旦出山,安西和保寧永無寧日。
“望月妹子,郡主年紀(jì)還小,口無遮攔,坐下來喝杯酒消消氣。”
李桃歌急忙攔住氣勢洶洶的太子妃。
“喝你妹!”
暴怒之中的拓跋望月,與親哥哥氣勢相仿,猶如一頭兇獸,拽住李桃歌手臂,蠻橫甩到一旁,對著仍舊怒目相向的云瀾郡主,上去就是一記沖拳。
目標(biāo)直指沒幾兩閑肉的小胸脯。
皇家習(xí)武資質(zhì)出眾的人物并不多,劉罄算一個,再就是天生怪力武棠灼,別看細(xì)胳膊細(xì)腿,宛如卿卿碧玉,也不知是不是金剛投胎,生來力氣超凡,五歲時曾一拳打死瘋牛,十歲能舉起一對石獅子,敢肆無忌憚行事,憑借的就是不輸武將的蠻力。
打架,她從未怕過。
見到望月說打就打,武棠灼可不慫,一扭纖腰,掄出粉拳。
之前和李桃歌動手,那是對方使出巧勁,抓住了自己虎口,逼不得已把氣咽進(jìn)肚子里。再說對于姐姐的意中人,又是侯爺,怎敢下死手,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遇到不知底細(xì)的瘋女人,祭出全力。
兩只拳頭轟在一處,發(fā)出猶如悶雷聲響,畫舫搖搖晃晃,幾乎架不住二女怪力。
拓跋望月和武棠灼各自暴退數(shù)步,揉著手腕,感嘆著對方嬌軀力氣之大,秀目戰(zhàn)意濃烈。
李桃歌下盤功夫并不出彩,摟著木柱喊道:“別打啦,別打啦,再打船沉啦!”
“閉嘴!”
二女齊聲怒斥,再度揮舞拳頭,朝著對方殺去。
這一對美人動手,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是拳頭對轟,誰禁受不住誰是輸家,與街頭潑皮打架并無兩樣。
公主府侍衛(wèi)見到主子動了真格,跑過來助拳,可沒等靠近,一道高大健碩的身影從天而降。
拓跋牧為背對幾人,頭也不回說道:“女孩子打架,大老爺們湊啥熱鬧,想死的話,我送你們上路!
幾人護(hù)主心切,將告誡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急匆匆朝武棠灼沖去,豈料一條又長又粗的腿毫無征兆橫起,夾雜勁風(fēng)掃來,沖在最前面的二人,猶如風(fēng)箏一般高高飛起,沖出畫舫,掉落在十丈開外的湖中。
拓跋牧為半轉(zhuǎn)過臉,露出臉頰火焰圖騰,笑意陰森說道:“初次來到京城,不好大開殺戒,再不救你們同伴,會溺水而亡!
其余幾人正在猶豫救公主還是救同伴,忽然甲板產(chǎn)生龜裂,蔓延至靴底,幾人目瞪口呆。
二女大戰(zhàn),最先受不住的,竟然是公主府千金打造的畫舫。
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整艘畫舫轟然碎開。
沒過多久,船全部沉入水底,一片較大的木板之上,李桃歌,杜初妤,武棠灼,衣袍已被浸透,狼狽坐在一起。
而拓跋家兄妹,已經(jīng)回到自己畫舫,拓跋望月占了便宜,臉上洋溢得意笑容,“呸!繡花的力氣,竟敢與姑奶奶較勁,聽好嘍,以后見了姑奶奶要行禮,否則見一次打你一次!”
“有本事別跑!把我拉上去再打!”
即便成了落湯雞,武棠灼架勢不倒,叫囂道:“毀了本郡主的船,想要一走了之?沒門兒!信不信上岸之后,本郡主一聲令下,禁軍把你們抓起來剁成臊子!”
拓跋望月吐出舌頭,做出一個鬼臉,“洛洛洛,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郡主,害不害臊,打架打不過,搬出禁軍來欺負(fù)人。李美人兒,你來告訴我,郡主是什么東西?官大不大?”
“放肆!”
武棠灼怒火中燒,喊道:“膽大妄為的潑婦,竟敢辱我皇家!給我等著,不滅你九族!誓不罷休!”
“你們一家人,咋窩里斗起來了。”
李桃歌小聲嘀咕道。
武棠灼不會輕功,根本飛不到對方畫舫,只能拿身邊的家伙出氣,“姓李的,誰跟這潑婦是一家人!你是不是在詆毀皇家,小心把你也一并宰了!”
李桃歌擦了把臉龐水漬,唉聲嘆氣道:“她是八千大山拓跋白石之女,已許配給太子為妃,你要滅她九族,豈不是把自己也給砍了?”
太子妃?!
武棠灼臉色不停變幻。
以她的身份,當(dāng)然不能和太子妃相提并論,來日人家執(zhí)掌后宮,有的是機(jī)會給她使絆子,再說人家娘家也不好惹,八千大山百萬異族,執(zhí)掌西北太平,太子都不敢輕易招惹。
武棠灼彪悍是真,但不傻。
“姓李的,你故意的是吧?!”
知道對方是太子妃后,武棠灼氣的脖子都發(fā)紅。
李桃歌茫然道:“什么我故意的?你不分青紅皂白,問都不問她是誰,上來就開罵,我能咋辦,難道用酒壺去堵你的嘴?”
武棠灼蠻橫道:“誰能知道糙婆娘是太子妃!你不點(diǎn)明身份,就是故意為之,想借刀殺人欺負(fù)公主府!”
“棠灼,算了!
杜初妤輕輕扯動她的衣袖,柔聲道:“上岸之后,請侯爺替你去賠個罪,太子妃又不是不通情理,她沒吃虧,又打爛了畫舫,說說也就過去了!
武棠灼咬著銀牙道:“姓李的,你替我賠完罪,然后再賠我家畫舫!”
安平公主私心極重,過的窮奢極欲,于是留給孩子們的錢財(cái)并不寬裕,這件事傳到她的耳朵里,至少要打斷幾根藤條。
“我賠?為啥?人是你罵的,架是你打的,憑啥我來善后?!”
李桃歌才不想當(dāng)替罪羊,沒好氣回應(yīng)道。
武棠灼又是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口,瞪眼道:“若不是你,我和太子妃能打起來嗎?!我家畫舫能沉入湖底嗎?!你就是罪魁禍?zhǔn),別死不認(rèn)賬!”
沖動之余,力氣使的過大,甲板殘片再次破開,武棠灼撲通一聲掉落水中。
李桃歌幸災(zāi)樂禍道:“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武棠灼在水中不停翻騰,已經(jīng)嗆了幾口水,杜初妤焦急道:“侯爺,棠灼她不會水!”
“不急,一時半會兒淹不死!
李桃歌笑容古怪道:“心煩氣躁,肝火升騰,正好冬日游湖,去去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