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爽快答應,“好,來三斤醬肘子!
酒菜上桌,先夾了一筷子肥瘦相間的送到如意嘴里,見到小丫頭兩眼放光,李桃歌勾了下她的鼻頭,“小饞貓,多吃點,畫符消耗心神,太瘦了可不行!
其實不用他囑咐,小丫頭筷子紛飛,已經(jīng)滿口塞滿豬頭肉。
李桃歌主飲,兩個小的主吃,不多時,老吳弓身走入酒肆,給李桃歌面前遞來一沓書信,“少主,各州送來的諜報。”
李桃歌笑道:“寡酒難飲,來!
李家對于珠璣閣門客,賜房賜地賜銀,幾乎是以賓朋相待,不像別人家,呼來喝去像是家奴,所以老吳也不拘謹,坐在對面,一口悶掉半兩大盅,齜牙道:“少主的酒,真烈!
李桃歌拆開一份諜報,來自于永寧城,信中提及父親想要丈量田地,在宣政殿遭遇群臣圍攻,不得已,只好暫緩新政實施。
短短兩行字,卻有急風驟雨的猛烈。
李桃歌將信放回信封,好笑道:“我在東花斗霸王,父親在殿中斗群臣,咱爺倆,誰也沒消停!
下一封來自神岳城,信中所述,黃鳳元找到當?shù)毓賳T貪墨罪證,順藤摸瓜,已經(jīng)將一百余名官吏送入大牢,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刺史都揪出兩位,將當?shù)厥孔宓米飩干凈。
之前神岳城一行,初入東庭的黃三哥找不到任何頭緒,屢屢碰壁,若不是自己贈予丹藥,早已毒發(fā)身亡,短短幾個月,竟然能翻云覆雨,豈不是很令人費解?
當李桃歌正疑惑黃三哥為何能得償所愿,下面一行字解開心中疑惑:東岳軍將領莫壬良率五千精兵,晝夜不離黃鳳元左右。
原來如此。
黃鳳元查貪墨,莫奚官上任東庭副都護,由于東庭大都護未選定人選,莫家父子就成了黃三哥的遮天大樹。
猶善獨棋的父親,落子玄妙,終于屠掉大龍。
看到這里,李桃歌喜上眉梢,抄起酒壺,“當浮一大白!”
三兩酒入腹,熱血沸騰。
再下一封,是來自于安西都護府,新任大都護陸丙以大戰(zhàn)過后百廢待興為借口,放棄鎮(zhèn)魂關以東三百里,重兵屯積于碎葉城。
初看之后,李桃歌先是動怒,接著深思,隨后釋然。
漠東走廊太長,又都是黃土夯筑的城關,易守難攻,一觸即碎,鎮(zhèn)魂關慘遭郭熙屠戮,城里盡是枯骨,光是清理就要耗費一段時日,附近水源也無法飲用,就算派出幾萬安西軍,能擋得住玄月軍沖殺嗎?不如徹底放棄,龜縮在碎葉城附近。
換作兩年前,李桃歌會痛斥陸丙有損氣節(jié),把漠東三百里拱手送給驃月,可如今不再是鎮(zhèn)魂大營小卒,胡亂意氣用事,換成是他,為了穩(wěn)固防線,恐怕也會這么做。
李桃歌幽幽嘆口氣,“小二,上酒!
言語之間,全是落寞英雄氣。
最后一封,來自于兩江都護府。
這封信最長,里面提到納蘭家為了給太子造勢,四處宣揚安西大捷,全是太子一人功勞,對于自己和草原狼騎以及十八騎的功勞一筆揭過。
譚家欲死里求生,投入到納蘭家門下。
李桃歌手指輕輕敲打書信,不斷落在雀羚山譚家五個字。
自己真不是記仇的人,光顧著報恩,忘了清算舊賬。
當初潭家嫡長子潭扶辛,勾結郭熙,串通驃月,數(shù)次將自己陷于險境。
按照國法,夷三族都不為過。
微醺的李桃歌飲完杯中酒,沉聲道:“傳令銳字營,隨我入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