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走獨(dú)孤斯年之后,我們都以為獨(dú)孤斯年刺殺的是老相爺,可過了幾年之后,越想越是不對勁,當(dāng)初你父親三歲,老家主抱著他入朝面圣,劍皇想殺的人,未必是老相爺……”
初次聽聞這個荒誕結(jié)論,李桃歌呆住,“難道……劍皇想要刺殺的并非是爺爺,而是父親?”
賈來喜輕舒一口氣,“細(xì)細(xì)想來,極有可能,若沒有他扶持,怎能養(yǎng)出兵強(qiáng)馬壯的十八騎,征戰(zhàn)四方,力挽狂瀾,全是出自你父親暗中授意,而圣族橫空出世,也是和相府息息相關(guān),又生出你這么個爭氣兒子,封邑瑯琊,屯兵筑城,給大寧東邊豎起一道防線。說句公道話,若沒有家主,大寧已然亡國了。”
“當(dāng)年你父親出生時是深夜,相府紫氣繚繞,一道亮芒直沖云霄,頓時亮如白晝!
“欽天監(jiān)的老天官已是彌留之際,硬撐著從病榻爬起,來到庭院觀測異象,顫顫巍巍說了一句話便猝然離世。”
“此乃大寧守夜之人!
聽完幾十年前的辛密,李桃歌目瞪口呆。
本以為自己,張燕云,小傘,是天象所示的三星耀夜,以后會逐鹿天下,為大寧殺來一份太平。
原來父親竟是點(diǎn)燃三星的守夜之人。
李桃歌吭哧道:“賈大哥,你咋不早說呢?將我蒙在鼓里這么久!
賈來喜滿不在乎道:“你又沒問。”
言下之意,我堂堂抱撲境小仙人,怎能像婦道人家一樣,扯這么多八卦閑話。
李桃歌憋屈道:“怪我嘍。”
賈來喜問道:“該說的都給你說了,還要去刺殺韓無傷?”
李桃歌嘟囔道:“我運(yùn)氣始終很好……三星耀夜,不至于那么早嗝屁著涼吧?”
“隨你!
賈來喜見他仍固執(zhí)己見,慢悠悠說道:“反正你是少主,家里大事小情,都由你說了算,自殺我都不攔。”
“這……有時候該攔也得攔。”
李桃歌賠笑道:“沒準(zhǔn)兒哪天酒喝多了,犯了彪氣咋辦!
外面突然一陣凌亂腳步聲。
李桃歌轉(zhuǎn)過頭,見到莊游正朝自己狂奔而來,錦袍布滿污漬,快扯成了碎布條。
“大……大哥,救命呀,有……有人欺負(fù)我們!”
遠(yuǎn)遠(yuǎn)望見李桃歌,莊游扯著嗓子鬼哭狼嚎。
他本來就胖,挨了揍,腫的像是豬頭,哪還有藩國皇子風(fēng)采。
李桃歌將他扶住,皺眉道:“瑯琊城誰敢打你?活膩歪了?”
莊游喘著粗氣,哭的像是爹娘升天,“不……不是在瑯琊挨的打,是……是在并州天子湖!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李桃歌詫異道:“你們不在城里好好待著,跑到那挨揍干啥?”
莊游一屁股坐在地上,緩了一陣,喘勻氣息,說道:“我們聽說天子湖有好土,能做金磚和城磚,于是特意跑了一趟,正采挖呢,來了一對官兵,不由分說摁住我們就打,師小葵和楚浪被官兵綁了,幸好我瞅準(zhǔn)機(jī)會,溜到馬上,這才能回來通風(fēng)報(bào)信。大哥,你得給我們出這口氣呀!”
莊游邊說邊哭,搭配青一塊紫一塊的腫臉,慘不忍睹。
李桃歌臉色陰沉道:“你沒說是侯府的人?”
莊游抹著眼淚說道:“那幫狗日的,上來就動手,哪兒來的及呀,我倒想喊來著,可一張嘴,不知誰把刀鞘塞進(jìn)我嘴巴里,日他娘的,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李桃歌當(dāng)初受了不少窩囊氣,可沒想到都成二品侯了,還有人敢撒野,撩起衣袍,擼起袖子,咬牙道:“走,我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