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一蓋,與月同眠。
三日之后,京城來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
有工部派來的匠師,還有曾和自己一同征戰(zhàn)安西的同窗,莊游,師小葵,楚浪,以及上官家嫡長子,上官果果的親弟弟,上官辰安。
莊游是南雨國皇室血脈,困在永寧城作為質(zhì)子,按理說不該走出京城,不過有李白垚相令,負責監(jiān)視的官員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隨大軍征戰(zhàn)安西,也可以來瑯琊訪友。
南雨國皇帝對這名小兒子委實不錯,雖然國庫慘遭張燕云洗劫一空,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國之力,豈能小覷,何況南雨國本就富庶,百姓從未為吃喝發(fā)過愁,皇帝對這名小兒子心生虧欠,銀子一箱接一箱送入京城。
師小葵和楚浪出身平凡,本該庸碌一生,得益于李白垚升任右相后,打開國子監(jiān)另一扇門,這才有幸成為第一批寒門子弟。
上官家是大寧首富和首善,去年西北戰(zhàn)事,家主親自入京,捐贈錢糧千萬,李白垚在相府設(shè)宴款待,并提筆賜字,使得上官家名聲大噪。
士農(nóng)工商,自古以來商賈地位低賤,士商之間,有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宰相設(shè)宴款待,足以令上官家抬頭挺胸。女兒進入十八騎擔任主將,兒子也即將入仕,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四人一來。
寓意財神到。
李桃歌正愁建城的銀子沒有著落,見到這四位,心里樂開了花,招呼小茯苓拿出最好的酒,托著病軀赴宴。
幾人中除了上官辰安,都曾奉旨前去安西征討郭賊,雖然沒出過什么力,但天天相見耳鬢廝磨,交情極為深厚,簡單的見禮寒暄之后,三碗酒一入腹,氣氛逐漸緩和。
李桃歌高舉酒碗,朗聲道:“多謝兄弟不遠千里而來看我,咱都是同窗,不說虛頭巴腦的官話,盡興即可,這碗我干了,你們隨意!”
“大哥都干了,我們怎能不干!來來來,走一個!”
莊游很有小弟覺悟,鼓動大家相陪,率先捧起酒碗,一飲而盡。
楚浪和師小葵家境清寒,窮人家的孩子,哪有本錢飲酒為樂,本來不善酒力,可安西一來一回兩千里,用燒刀子取暖,練就不俗酒量,喝的干脆利落。
李桃歌望著小胖子,恍惚間覺得他全身金光大作,像是純金鑄造,越看越是喜歡,打趣道:“皇子殿下,你又胖了!
莊游笑的肉臉一顫一顫,“之所以這么胖,是托大哥的福!
“哦?”
李桃歌詫異道:“我又沒請你吃飯,咋能賴我。”
莊游嘿嘿笑道:“以前沒那么胖,是因為常常受到欺負,心里有委屈,怎能有胃口吃飯。西征歸來以后,京城里誰不知道我是您小弟?大哥封了侯,又有李相屹立鳳閣,我不去找別人麻煩就不錯了。心里一松快,于是吃得香,睡的沉,這肉乎乎往身上貼。”
李桃歌倒?jié)M酒,好笑道:“這么一說,看來長肉真得怪我,來,為了給肥肉道歉,敬你一碗!
莊游受寵若驚,端酒起身,“應(yīng)該我敬您才對,若非大哥把我當親兄弟,在國子監(jiān)時,早被活剮了。你可不知道劉賢和鄒明旭他們有多狠,勒索完錢財,還拿馬鞭抽我,用蠟油滴你小弟的弟弟,說藩國皇子,其心必異,趁早把老二燒了,不留野種,以絕后患。幸虧大哥出手相救,要不然這二百來斤肥肉,遲早被他們禍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