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卿陰陽怪氣道:“沒有別人了嗎?”
李桃歌笑了笑,“你們指的是云舒郡主武棠知吧?確實在云間來客遇見了她,但只是偶遇而已,又不是約好了同往,別的事我可以認(rèn),這筆冤枉賬打死也不認(rèn)。”
李若卿拼命眨眼,趾高氣昂道:“關(guān)于你和云舒郡主之間的關(guān)系,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一同在外城閑游,又一同吃了面,關(guān)鍵是當(dāng)眾手拉著手,曖昧的有些過分了吧?”
拉手?
李桃歌仔細(xì)一想,兩人何曾拉過手,只不過武堂知在自己手心寫了一個字,這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亂放屁,于是挑起眉頭道:“道聽途說千萬別信,我倆沒拉手!
李若卿朝蘿芽肩頭一趴,喜氣洋洋說道:“看吧,我就說我哥是被冤枉的,京城里的傳聞,最不能信,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還有人傳言咱倆是一對呢,在一個被窩里睡覺!
蘿芽臉頰升起紅云,赧顏道:“我了解你的為人,就是想當(dāng)面問一聲。”
了解還問?
受人恩惠的李桃歌頗為無奈。
在疆場待久了,感覺回家后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早知如此,不如在碎葉城喝西北風(fēng)呢。
省的心煩。
二女轉(zhuǎn)怒為喜,開始逗弄錦鯉,餌料一把一把的灑,生怕魚兒吃不飽。
李桃歌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衫,本就是精美皮囊,稍加洗漱更顯容光煥發(fā),蘿芽眼神放肆打量著情郎,嘴角笑意摁都摁不住。
蘿芽是貴客,李若卿安排在花園設(shè)宴款待,正值春暖花開,賞花入酒也是一樁生趣。
李桃歌聊著安西見聞,李若卿提及京城八卦,三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蘿芽喝到興頭,要拼酒,李桃歌這次沒憐香惜玉,一人一壇五十年老酒,抱著酒壇一口氣喝干,誰中途退出算輸,蘿芽喝到一半就癱軟倒地,李若卿沒力氣抱起,令丫鬟將她攙回繡樓。
清凈之后,李桃歌問道:“后天就要送親了,嫁妝可曾準(zhǔn)備妥當(dāng)?這一走,想要再回到京城,恐怕要猴年馬月了,也許……算了,大喜的日子,少說不吉利的話!
李若卿冰雪聰明,一點就透,眼眸間閃過黯然,揉著快要睡著的貍貓腦袋,輕聲道:“我都強顏歡笑了,你還要勾起我的傷心事,當(dāng)哥哥的,不是要寵著妹妹嗎?我替你哄著蘿芽還不夠,你還要欺負(fù)我!
李桃歌不好意思道了聲歉。
李若卿輕嘆一聲,喃喃道:“后天走出相府,我就成了外人,想要回來,不知要經(jīng)歷多少曲折。哥,我不在家,你替我盡孝吧,父親那里我不擔(dān)心,就是母親那,我放心不下。她經(jīng)歷了喪子之痛,悲傷成疾,心亂了,凈說不好聽的話, 干些傻事。作為晚輩,你能忍則忍,實在忍不住,躲著走,她把你傷到了,我也心疼!
李桃歌點頭道:“我懂!
李若卿輕聲道:“張燕云那里,你不用擔(dān)憂,我既然與他訂了婚,會安心當(dāng)張家媳婦,若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我會告知你和父親,要是他想對付你們,我也會想方設(shè)法勸阻。放心吧,只要我活著一天,張李兩家永遠不會交惡!
李桃歌突然想起,若卿今年不過十六歲。
風(fēng)華正茂的碧玉少女,成為套向張燕云的枷鎖。
父親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
李桃歌一時分不清楚,感慨道:“難為你了!
“不為難!
李若卿淺淺一笑,低聲道:“生在李家,享受富貴榮華,萬人尊崇,這是家門相賜。只不過是遠嫁夔州,又是嫁給人中龍鳳張燕云,這已經(jīng)算是上上簽!
“只是我不太明白……”
李若卿環(huán)視周圍廊檐花木,神色復(fù)雜道:“這里是生我養(yǎng)我的家,有父親,有母親,有哥哥,有老總管,全是最親的親人,我在這兒住了十六年,為何嫁人之后,便不再是我的家?”
“世間為何對我們女子如此不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