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起霧,刺殺,都是出自李桃歌的謀劃。
從蝴蝶谷采集完溪水,混合其它草藥煉成藥丸,再由水性奇佳的門客潛入雀神潭,趁打水之際,捏開蠟封,將藥混入水中,如此反復(fù)多次,待藥效發(fā)作之后,拓跋七約和拓跋忌的手下會腹痛腹瀉不止。
給整座高窟蒙上濃霧,是李桃歌配合另外幾名精通火靈的術(shù)士,造成的奇景,由他抽取深潭水靈,散播到空中,另外幾人用火靈滲入,水火相遇,霧氣大作,只不過幾人配合不夠嫻熟,霧濃的嚇人,對方看不清楚,自己更是兩眼一抹黑。
可李桃歌是另類,他會觀天術(shù)。
給卜屠玉標(biāo)清拓跋兩兄弟方位,龍吟大弓射出強(qiáng)勁一箭。
卜家少爺在征西途中,總共射殺幾十員將校,這小子看起來貪色又不務(wù)正業(yè),其實(shí)鬼精鬼精,從來不去做搏命蠢事,憑借龍吟大弓射程和恐怖力道,撈取多次斬將功勛,可以說吃盡了甜頭。
既然射射箭就能混到將軍,誰還會傻到去沖陣,于是卜屠玉苦練膂力和指力,已經(jīng)能做到五箭齊發(fā),準(zhǔn)頭達(dá)到駭人程度,即便是位于中境的修行者,遭遇暗算也得吃大虧。
拓跋忌被突如其來的一箭,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隨后眉心中箭,被掀翻倒地。
“老大,中了沒?”
霧氣遮住視線,卜屠玉跟瞎子無異,只能詢問旁邊的李桃歌。
“中了!
李桃歌撇嘴道:“不過又站了起來,好像沒傷到他!
“是誰在用箭射老子,我日你仙人祖宗!”
充滿怒氣的咆哮從窟頂蕩開。
李桃歌揉揉鼻子,遺憾道:“皮都沒破,他在罵你。”
卜屠玉斜了他一眼,嘆氣道:“老大,我只是看不見,又不是聽不到,他那嗓門比驢都大,我耳朵都被震得生疼,卜家祖宗都遭了殃,用不著你再提醒了吧!
李桃歌擠眼笑道:“抱歉。”
拓跋牧為臉頰火焰升騰,戰(zhàn)意洶涌澎湃,瞬間成為兇神惡煞模樣,沉聲道:“我瞧不見,你陪我去殺人!
“我?”李桃歌詫異問道。
明知故問,實(shí)際極不情愿,聽拓跋牧為談及,這兩名兄弟的天賦與他相差仿佛,一對一,也許有六成勝算,一對二,會被打的屁滾尿流。自己這修為境界,連郭平都打不過,在逍遙境宗師眼中,大概是三腳貓功夫,與這幫妖孽廝殺,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拓跋牧為譏笑道:“該不會怕了吧?又沒指望你去殺掉他們,來充當(dāng)我的雙眼就行,暗地里搗鬼,放放冷箭,這不是你所擅長的嗎?”
李桃歌為難道:“不是大哥,我還得布霧呢,你把我弄上去,誰來給他們施展障眼法!
來不及辯解,拓跋牧為已經(jīng)抓住他的衣領(lǐng),厲聲喊道:“傳我之令,強(qiáng)攻!”
族人奉命殺向萬雀窟,雙手摸索,腳尖前探,一步步走的小心謹(jǐn)慎。
拓跋牧為拎著李桃歌來到萬雀窟側(cè)方,五指插入石塊,腿部一瞪,躍起幾丈高,輕巧不次于靈猿。
李桃歌略顯慌亂說道:“喂,大哥,你帶我來幫你鎮(zhèn)場子,不就是為了借勢嗎?有老祖和幾萬雄兵,用不著我親自上陣吧,本公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不怕老祖一怒之下平了八千大山嗎?”
拓跋牧為的小心思,他清楚,瞅見李靜水攀登天柱,想要借勢來打壓親兄弟,可老祖不知有沒有進(jìn)入大山,雙方還沒打起來呢,自己先被拎去與逍遙境玩命,要知道拓跋大石這些兒子,個個都是天賦異稟的怪胎,同境無敵的變態(tài)。郭平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悍,自己與南宮獻(xiàn)和崔九聯(lián)手,祭出最強(qiáng)手段,都沒弄掉人家一根頭發(fā),結(jié)果在拓跋牧為手中,幾拳轟成了肉泥,想想其中差距,令他不寒而栗。
拓跋牧為一邊登窟,一邊怪笑道:“之前你殺進(jìn)碎葉城的時候,可不是膽小如鼠的懦夫,腦袋掉了都不說一句軟話,今日怎么成了膽小鬼。”
勁風(fēng)撲面,吹的李桃歌面部肌肉來回翻滾,扯著嗓子喊道:“我那是為國盡忠,為民除害,死而無憾!跟著你去殺人,若是死了,別說流芳千古,傳出去能被人笑話死!喂,把我放到半道行不行,找處隱蔽的角落,我嗓門大,能給你指清他們倆位置。”
“晚了。”
拓跋牧為憑借對石窟爛熟于胸,來到了窟頂。
可眼前的景象,與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沒了李桃歌術(shù)法加持,再經(jīng)過山風(fēng)吹拂和人力清掃,窟頂?shù)撵F氣相當(dāng)?shù),能看見兩道身影就在不遠(yuǎn)處,拓跋七約搖著折扇,拓跋忌雙手各持鬼門錘,正對他咧嘴獰笑。
“完了。”
李桃歌忍不住打起擺子,說的話與拓跋牧為發(fā)音相近,一個晚了,一個完了。
拓跋忌跨出幾步,泛起陰鬼式笑容,聲調(diào)怪異說道:“好哥哥,你總算回來了,弟弟想你想的好苦哦!
拓跋牧為明顯對這兩兄弟有所忌憚,不復(fù)往昔猖狂氣焰,壓低嗓音說道:“趁我不在山中,聯(lián)手霸占萬雀窟,宵小伎倆,把拓拔姓氏的顏面都丟盡了,須知猛虎獨(dú)行,豺狼才會成群結(jié)隊(duì)。”
拓跋七約大笑道:“大石定下的規(guī)矩,強(qiáng)者生,弱者亡,你不是向來自負(fù)嗎?不屑與任何兄弟為伍,自負(fù)就得自食自負(fù)的惡果,這是你咎由自取!
拓跋牧為張開雙臂,焰火順著面頰燃燒至指尖,然后暴射而出,“別在那唧唧歪歪,贏了再放狂言也不遲。”
拓跋七約和拓跋忌各自釋放出氣機(jī),并不比拓跋牧為遜色多少,以二對一,逐漸將對方壓制。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逆子!”
天上傳來一道霹靂雷音。
震得李桃歌心口狂突。
之前還不可一世的三人,竟然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起,猶如小雞見到雄鷹后瑟瑟發(fā)抖。
八千大山里,除了主宰拓跋大石,有誰能令他們篩糠不止。
除去窟頂幾人,其他正在廝殺的異族,聽到大石顯聲,竟全部丟掉兵刃,五體投地,沒有一人再敢妄動。
“速來大石坪!”
又是一道滾滾雷聲。
“遵令!
兄弟三人顫聲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