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尉遲權(quán)控制著裴元和慕楓這兩個一起飛回來的時候,黎問音已經(jīng)喝了魔藥,恢復(fù)了些許魔力。
她左看右看,看見尉遲權(quán)關(guān)上寢室樓大門走了進(jìn)來,疑惑問道:“知鳶姐和冠玉呢?他們不回?”
“他們各自有事要問巫鴉吧,被他帶到別的地方去了!北环诺脚赃呅∩嘲l(fā)坐下的裴元說道。
“哦......”黎問音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巫鴉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秘。”
“說起來,”慕楓沒骨頭一樣癱倒在長沙發(fā)上,“剛才我們倒影成巫鴉老師的時候,他怎么很意外的樣子。”
裴元:“他不一直都是那樣神神叨叨。”
“就是感覺很不一樣!”慕楓欲言又止,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fā),扭曲去問正在倒水的尉遲權(quán),“會長,你認(rèn)識的巫鴉老師是什么樣子?”
尉遲權(quán)毫不客氣:“神經(jīng)兮兮!
慕楓:“......”
裴元:“看我就說!
“沒事兒慕楓我懂你,”黎問音接話,“仔細(xì)想來,我們對巫鴉老師了解真的太少了,得知他是咱們院長,還是會長偶然告訴的。”
“是啊......而且經(jīng)常性神出鬼沒,”慕楓疑惑,“難不成是抽空教一下我們,時常跑回去處理院長的公務(wù)?”
巫鴉老師也是一匹任勞任怨的牛馬嗎。
裴元想象不出來那不靠譜老師正經(jīng)工作的樣子,擰眉:“不太符合他的作風(fēng)。”
慕楓也在想象,想不出來:“確實,好詭異的畫面!
“但是其實是很好的老師呢!”黎問音笑著直言,“幫了我很多!
從幫助她入院,學(xué)習(xí)魔法,再到幫忙善后她寒假暴走傷人的事,追查潛伏在她身邊的危險。
很多能告訴他們的暫時不能告訴他們的,大大小小來自巫鴉老師的幫助,黎問音都好生記著,很是感激。
“是啊,寒假我們家和虞家之間的生意往來,還是巫鴉老師搭橋牽線的嘞,”慕楓興奮說道,“也是他推薦我可以跟著去學(xué)姐家玩玩,才有了后來好多精彩的事!
裴元頷首:“不得不承認(rèn)他也幫了我們家。”
“咦?”黎問音頭一次聽說這些事,“原來老師在背后也會找你們啊。”
“肯定的!他可是我們的指導(dǎo)老師,”慕楓想著,“就是沒想到他能這么細(xì)致入微!
裴元忽然問:“你們對他了解多少?”
“泡面頭,瞇瞇眼,單片眼鏡,然后萬年不變的略顯緊身的黑色風(fēng)衣,神出鬼沒,”黎問音細(xì)細(xì)說著,“再就是本名巫祝延,真實身份是黑曜院院長。”
“和我了解的差不多,”慕楓坐起來一點,“這樣看我們好像真不怎么了解他,反正肯定是沒他了解我們的!
裴元:“他為什么要化名成巫鴉呢?”
“就是啊,本名多大氣多好聽,”慕楓也很納悶,“巫鴉這個名字一聽就非常不靠譜。”
“這個啊!
尉遲權(quán)做好了給他們的魔藥,擺成一盤端著走了過來。
“他自己是說,烏鴉嘛,乍一看是在四處撿破爛,實際上勤勤懇懇拾回來的東西都是亮晶晶的珍寶!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三只小破爛都呆住了。
“什、什么嘛!”給慕楓這個純情直白的大男孩說不好意思了,“怎么突然來一手溫情的,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他嗔怪道:“討厭!”
裴元好像懵了,愣愣地凝望著桌上擺著的魔藥。
“原來如此......”黎問音愕然悟了,“那老師的這個化名,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用的?是為了他的學(xué)生們,就如此給自己取得化名?”
尉遲權(quán)回想了一下:“按照他的脾性,他這個化名就是為了學(xué)生,嗯......從我記事起,就這么叫了!
“從會長你記事起......”慕楓感嘆,“另外,各位,我真的一直有個很大的疑惑,巫鴉老師到底多少歲了?”
尉遲權(quán)笑著問:“你們看著他像多大?”
“很年輕,二十多歲,最多三十出頭的樣子,”黎問音說道,“但這個樣子肯定不是他真實樣貌吧?我記得會長你說過,在你出生宴的合照中,巫鴉老師就是這個模樣了!
慕楓:“肯定用了什么駐顏魔法,我也要學(xué)!”
“嗯,”說到這里,裴元開口,“后來我去翻閱了一下學(xué)校的名人冊,上面黑曜院院長巫祝延的照片放的是一位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爺爺!
“那不就對了!”慕楓感覺破案了,“他其實就是六十多歲老爺爺吧,怎么回事啊巫鴉老師,還變年輕趕潮流!
黎問音若有所思。
“會長怎么看?”慕楓轉(zhuǎn)頭去問,“你應(yīng)該對巫鴉老師了解更多吧?”
“那張照片......”尉遲權(quán)經(jīng)他們一提,回想了一下,“我記得也是我出生時,就是那樣一張六十多歲老人的照片了!
三只小破爛:“......”
“嘶——”黎問音一捏自己的下巴,“那不對啊,這么算,他現(xiàn)在豈不是得七八十歲了!
他們頓時聯(lián)想到,那個瘦高瘦高年輕帥氣神秘兮兮的巫鴉老師,慢慢變化成一個佝僂著背,拄著魔杖,顫顫巍巍的小老頭兒。
“怪不得他授課次數(shù)少,人也總是不見蹤影,”懂事的慕楓已經(jīng)貼心關(guān)懷上了,“原來是年紀(jì)大了不方便,我再也不給他惹麻煩了!
“那么說,那個單片眼鏡果然是老花鏡......”黎問音在沉思,“為什么是單片呢,另一只眼睛難不成已經(jīng)......”
她一臉的震驚、復(fù)雜、錯愕、歉意,還飽含濃濃心痛,委婉嘆息。
裴元:“......”
這兩個人禮貌嗎。
尉遲權(quán)聽笑了,說道:“幾位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有點想錄下來播給他聽!
“......”黎問音無語地看著他。
她鄭重其事地勸慰:“又又,不要虐待老人哦!
尉遲權(quán)笑意更深。
“究竟是誰在虐待老人,黎問音你還說上會長了!蹦綏魍虏。
“慕楓你也閉嘴,”裴元也吐槽,轉(zhuǎn)問尉遲權(quán),“總是我們瞎猜也不是個事,你知道些什么?能告訴我們嗎?”
尉遲權(quán)笑道:“待會他就來了,讓他自己說吧!
待會?
他們面面相覷。
“現(xiàn)在不都很晚了嗎?老師還來干什么?”慕楓很疑惑,“今天的課上完了呀!
尉遲權(quán):“臨時給你們加了一節(jié)理論課!
黎問音:“這么晚了讓年邁老師臨時加課,這算不算虐待老人......”
裴元:“黎問音你夠了。”
——
巫鴉推開寢室樓大門走進(jìn)來的時候,很直觀地能感覺到休息廳氛圍的古怪。
小孩子們一個個一句話都不說,各自神色緊張地盯著他看。
巫鴉疑惑地歪了歪首,笑著推了推眼鏡:“怎么了?小同學(xué)們?”
見他們都不打算坦誠交代,尉遲權(quán)直說:“在討論虐待老人的事!
三個人一聽,直接急了,眼刀刷刷刷飛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看似白白凈凈一開口就是背叛的歹人。
“虐待老人?什么虐待老人?”巫鴉老師很感興趣,笑著走了過來,“誰要虐待老人?”
“她!蹦綏骱团嵩话褜⒗鑶栆敉屏顺鋈ァ
黎問音猝不及防站在了巫鴉老師面前,震驚地回頭看這幾個狗賊。
不是,你們?
裴元和慕楓眼觀鼻鼻觀心,絕不和她對視。
不是他們。
好樣的,這仇黎問音記住了。
她絞盡腦汁地搜羅一番說辭,滴流轉(zhuǎn)著眼珠子,說道:“巫鴉老師,就是我們幾個一合計,想著您幫了我們好多忙了,想找機(jī)會感謝感謝您,比如教師節(jié)送點賀卡,給您準(zhǔn)備生日宴什么的!
她快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就是不知道您生日是在......?還有您的年齡是......”
巫鴉老師一聽,明白了。
他們口中“虐待老人”中的老人,估計指的是自己。
黎問音眨巴眨巴眼,瘋狂放射無辜射線,和自己熾熱濃烈的好奇心。
巫鴉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黎問音的腦袋,讓她坐回去。
“原來你們是在討論我的年齡呀。”
三個人凝望天花板、花瓶、空氣。
“嗯對,”尉遲權(quán)再次幫他們回答了,“他們還想知道學(xué)校名人冊上的照片,是不是你本人。”
黎問音顫顫巍巍看著他。
又又你真是一會兒貼心一會兒鬧心的,怎么說得這么直接。
“不是哦,”巫鴉老師直接回答,“那個照片中的模樣是我變化出來的,不是我本身!
黎問音松了一口氣:“就是說嘛,十八年前老師都那個樣子了,怎么可能呢哈哈......”
“呼~太好了,老師您不是就好,萬幸萬幸。”慕楓差點真要懷疑自己曾經(jīng)有沒有虐待老人了。
然后巫鴉老師破天荒來了一句:“我的真實年齡比照片上要大!
黎問音和慕楓氣都沒喘勻就哽住了。
那壞了。
這罪名要坐實了。
怪不得今晚尉遲權(quán)也來這兒了呢。
原來是等著就地正法。
“那老師你的真實樣貌......?”黎問音小心翼翼地問。
巫鴉老師無辜地眨了眨眼:“這我可沒裝,現(xiàn)在你們看到的樣子就是我的真實樣貌!
。
“是......”裴元問道,“駐顏魔法?”
“差不多?”巫鴉老師笑道。
慕楓不可思議:“那老師你既然本身是這樣的,照片上為什么要變化成一個老人呢?”
巫鴉老師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人和事,醞釀了一下,笑著說:“因為我的真實樣貌太過不靠譜了,引不得家長學(xué)生信賴,對外也沒什么權(quán)威性,就只好那樣咯!
小破爛們:“......”
好熟悉的感覺,剛才虞知鳶倒影成虞見隨的時候,是不是傳染了什么東西給他?
!虞見隨你果然是病毒!病毒!。
“老師......”黎問音笑笑想彌補(bǔ),“您很靠譜的!真的很靠譜!是其他人見識短淺。”
“不必寬慰,”巫鴉老師捂著胸口,擺出一個小心碎的樣子,“老師都知道的,老師明白!
“......”
!虞見隨!
這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虞見隨!
——
“所以......”既然話都問到這個份上了,黎問音也不避諱了,“老師您年齡到底是多少呀?我們真的......還挺好奇的!
“我......”巫鴉老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著細(xì)數(shù),“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計算過我的年齡了。”
這話聽著很奇怪。
年齡怎么能忘呢?
人活著不過百年,他怎么做到把年齡忘了的。
黎問音和慕楓面面相覷。
莫不是老年癡......
巫鴉老師含笑:“不是老年癡呆!
黎問音一驚。
我去,讀心!
巫鴉老師:“沒有讀心!
黎問音不敢信,睜大眼睛。
“小音音你的表情太明顯了,”巫鴉老師輕笑,隨后說道,“算不過來,不過你們知道大魔法師莫觀嗎?”
“知道啊,那個幾百年前歷史書上的偉人,立下很多功績的白魔法師翹楚,”慕楓回答,“我背他的事跡要背死了。”
黎問音也點頭。
還是和黑魔法師蕭語有很大不可告人關(guān)系,疑似存在污點歷史的大魔法師。
“你們知道就好,那樣說起來也方便多了。”巫鴉道。
幾個人屏息凝神,洗耳恭聽。
黎問音在想,這么說,巫鴉老師會不會和莫觀一脈的后人有什么關(guān)系,莫觀本人無子還被蕭語收養(yǎng),是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家族有關(guān)系?
巫鴉老師低眸思量了一下,最后輕輕扶了扶眼鏡,瞇眼笑著開口:“莫觀,是我的第一個學(xué)生!
“???”
“。!”
。??
三臉震驚,震驚到腦袋發(fā)懵。
“不是,那老師你豈不是有幾百......”黎問音難以置信。
“嗯,幾百歲了,”巫鴉老師笑笑,“所以我才說我是真不記得具體年齡哦。”
慕楓感覺在做夢:“不是?這怎么可能呢,老師你是怎么做到的?這是長生不......”
說著說著,慕楓噤聲了。
“小楓楓想說長生不死,對吧?”巫鴉也不回避,站了起來,變化出一個投影屏幕,“正好,引入我今晚要為你們講解的內(nèi)容了。”
巫鴉老師笑著依次念著屏幕上的內(nèi)容:“黑魔法。常見主題為時間、愛、起死回生,以及永生。我一直在思考何時為你們介紹黑魔法,時機(jī)成熟,就選在今天吧!
——
黑曜院。
黑曜院有一面永生的旗,火燒不盡,生生不息。
黑曜院還有一位永生的人,神秘莫測,一笑藏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