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像是冷宮里瘋掉的妃子在最后一杯毒酒前自我幻想!
學生會娛樂休息室,坐落在學生會大樓第五層角落,此休息室專供工作間隙想來放松一下的男高層成員們,和另一角落的女性專用茶話室對應(yīng)。
內(nèi)部戲稱為,少男心事討論室。
上官煜手上漫不經(jīng)心地泡著咖啡,嘴上說的話跟參了毒一樣。
一回頭,尉遲權(quán)正斜靠在沙發(fā)上,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著打量著自己。
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寫著“你應(yīng)該也活夠了吧,怎么還沒壽終正寢”。
上官煜:“......”
真惡毒啊,這人。
“我沒說錯啊,黎問音只不過說了個權(quán)字,你就偷偷自我代入了,真的很像寂寞瘋了被毒酒賜死前的幻想,”上官煜給自己的咖啡里加了兩勺糖,“她指的是即墨萱給她的權(quán)力吧!
盡講些他不愛聽的。
尉遲權(quán)交疊著修長的雙腿,指尖很有規(guī)律地輕輕敲著手邊的茶桌,垂眸若有所思地思考著讓上官煜沉塘還是發(fā)配他浸豬籠。
“......別一臉地要找一車人弄死我啊,”上官煜無言,“忠言逆耳!
“嗯?”尉遲權(quán)微微抬眸,溫和地笑了笑,“怎么會。”
你哪里不會。
上官煜一邊無奈地聳了聳肩,一邊看著尉遲權(quán)那個微笑不語但眼睛里明顯就是想弄死他的樣子,挑眉笑道。
“說來也是,這學期開學以來,黎問音沒主動找過你吧,一會忙學習一會忙任務(wù),就連問起你的舊事,也是問上我們!
“得虧你假裝不經(jīng)意地‘偶遇’了她幾次,下了班就回教室等著,不然以你們這什么都錯開的日程來看,你們很難見面。”
話里話外都透露著“黎問音不要你咯”的賤意。
尉遲權(quán):“......”
他安靜地看著上官煜的咖啡。
他遲早要把他的白糖換成砒霜。
“說起來,”尉遲權(quán)笑著和善地開口,“往常財政部還能經(jīng)常收到祝允曦在醫(yī)療部不小心摔了東西的消息,現(xiàn)在聽說祝允曦自己已經(jīng)不怎么愛在醫(yī)療部待了?”
尉遲權(quán)舒展著身體,往后靠了靠,笑著歪首親切地詢問:“她好像自己要么待在外面看風景,要么玩蘑菇,或者到處跟人打聽詢問黎問音的事跡,除非你強行召回,她才回醫(yī)療部!
尉遲權(quán)溫潤和善地親切笑著。
祝允曦不要你咯~
上官煜:“......”
“允曦對她數(shù)據(jù)庫之外的信息確實尤為好奇!
上官煜攪拌了一下咖啡,捏著柄嘗了一口,感覺還行。
“等她補足完善后,這樣的情況就會減少了!
“是嗎,”尉遲權(quán)笑著以牙還牙,斂著眸光風輕云淡地說道,“聽著像被拋棄后寂寞等待時的自我安慰,故作理智堅強的最終幻想。”
上官煜:“......”
他說這個人也是十八歲了,該壽終正寢的年齡了。
正當他們兩個人微笑著你一言我一句刻薄地毒死對方的時候。
“嗚嗚嗚...”
小小的啜泣聲傳來。
尉遲權(quán)和上官煜同時看過去。
在場的還有第三個人。
周小面包委委屈屈地抱著一盆土蹲在角落里,哭的眼淚都要干了。
尉遲權(quán):“他怎么了?”
“原先他還有上午下午趁即墨萱休息時間,獻上下午茶獻殷勤的機會,”上官煜看了看,“現(xiàn)在即墨萱每天都要接見黎問音,她想自己做茶點表示誠意,就把所有休息時間拿去學習廚藝了!
本來周覓旋一聽說,想著這感情好啊,點心!到了他精通的領(lǐng)域了,美滋滋樂顛顛地想湊過去。
結(jié)果被即墨萱嫌礙事,說他趕緊專心養(yǎng)他的花去吧,別來煩她。
“這不是很平常嗎,”尉遲權(quán)疑惑,“今天怎么哭成這樣!
上官煜接著說:“然后他打聽到即墨萱是要接見黎問音,他吃黎問音的醋,一怒之下,找了兩根紅頭繩cosplay成黎問音,被即墨萱一臉驚恐地趕出來了!
“......”
尉遲權(quán)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震撼和嫌棄。
“那這是純有病。”
好在周小面包cos的時候沒被尉遲權(quán)看見,不然趕他走的可不就是即墨萱一個人了。
怎么能有病成這樣。
“是啊,”上官煜其實也很難以理解這個行為,“有病。”
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周小面包糯糯唧唧地抱著盆栽蹲著,手心里還攥著被即墨萱勒令不許戴的紅頭繩,臉上干涸的淚痕縱橫交錯的。
他吸了吸鼻子,還在安慰懷里盆栽里的星星花小寶寶:“不怕不怕,爸爸不難過哦......”
“不過,雖然這很顯然騙不過即墨萱,但如果我cos成黎問音去騙允曦呢,讓她故意識別錯誤呢,”上官煜仿佛受到了什么啟發(fā),若有所思地念叨著,“她會不會對我熱情主動點......”
尉遲權(quán):“???”
他好看的眉毛擰起一個極其驚愕的弧度,用不想沾邊的目光上下看了一眼上官煜。
“我看你是瘋的不輕!
“這么一想還有些期待呢,”上官煜想著想著,露出一個有些病態(tài)的笑容,眸中升上來一層閃著光的霧氣,躍躍欲試,“好好奇,好想代替成為她身邊的所有人,讓她的世界里實際上只有我!
“我都說了你故作堅強,其實被拋棄后瘋癲的不行,沒兩句就開始自言自語地幻想起來了。”
尉遲權(quán)往外坐了坐。
“你離我遠一點!
不要傳染到他了。
上官煜斂起病態(tài)的目光,一笑而過,恢復了斯文溫潤的形象:“說的像你好到哪里去了!
“唔......”上官煜想了想,建議道,“我覺得你也可以加入我們,你完全可以擬態(tài)成黎問音,對著鏡子說我最喜歡你了!
尉遲權(quán):“?”
神經(jīng)病啊。
他有的時候真是很不想和這幾個人多說幾句話,一個比一個有病,尉遲權(quán)很擔心多說幾句后會傳染到自己。
黎問音要是知道他們?nèi)齻男人背地里互相討論著因為各種原因,想要千奇百怪地cos成她,她得作何感想。
好有病啊,尉遲權(quán)受不了了。
他起身,抓起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的制服外套,嫻熟地往身上一甩,決定出去呼吸點正常的空氣。
此時休息室的門正好被推開了。
一個小男孩——防衛(wèi)部部長東方蕪,心情很好地哼著歌走了進來。
“喲,大家都在啊,上官,給我來杯奶茶。”
上官煜捧著咖啡離開了茶吧臺:“自己泡!
“切,小氣!
東方蕪撇了撇嘴,自己爬上椅子去泡了。
開開心心地把軟糖加進去的時候,東方蕪注意到了休息室內(nèi)不同尋常的氛圍。
他搖晃著腦袋,看了看角落里縮著的周小面包,又看了看準備離開的尉遲權(quán)和悠閑喝咖啡的上官煜。
“哦吼,”東方蕪出聲,“怨夫茶話會?”
——
“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下課了,黎問音和沈肆成功碰頭,走在校園的道路上。
黎問音看了看他:“你是滄海院的吧,正好我還沒去過滄海院圖書館,帶我去看看!
“好的老板!鄙蛩谅犜挼膸妨,沒問什么多余的。
滄海院不愧是盛產(chǎn)學霸,連食堂面包都是書香味的學院,學院圖書館座位自帶魔法屏障,構(gòu)成一間間獨立的自習室。
沈肆刷了他自己的學生卡,便領(lǐng)著黎問音進了一間小的雙人自習室。
黎問音頗為新奇地左顧右盼,注意著圖書館內(nèi)過于安靜的氛圍。
“這屏障是隔音的?”
“是隔音的,在里面可以自由說話。”沈肆坐了下來。
“這么棒,”黎問音看著這一個個座位上半透明的屏障,“好像也看不見別人在里面干什么......”
聞言,沈肆輕輕瞥過來看了她一眼。
黎問音挺滿意地收回目光:“我覺得蠻可以的誒,你呢,你感覺如何?”
“我感覺可以,不過,”沈肆看著她,思考后回答,“發(fā)出過于劇烈的動靜和聲響的話外面也能注意到!
黎問音:“?”
他想在里面干什么劇烈的動靜。
她一臉茫然地默默記下。
沈肆對滄海院圖書館較為滿意,但是希望隔音和隔視效果改進。
——
“食堂呢,食堂你感覺如何?”在圖書館寫完作業(yè)出來,黎問音接著問。
沈肆:“環(huán)境干凈整潔,光線不錯,人少,隱蔽也可以,舒適度應(yīng)該不錯!
“?”黎問音納悶,“那飯菜呢?”
沈肆:“難吃!
他認為四大學院中滄海院的飯菜最難吃。
“怪不得你說食堂人少......”黎問音念叨。
好,滄海院食堂還需改進。
黎問音:“你一般會去食堂吃嗎?”
“不會,”沈肆很直接地說道,“很貴!
“那你一般都是怎么解決吃飯問題的?”
“超市偶爾會做試吃活動,有些心善的單主看我可憐也會賞我兩頓,”沈肆回答,“實在不行就蹲街邊要飯!
黎問音:“......”
活的好隨意啊哥們。
對特殊生來說很貴確實是個大問題誒,但是食堂用材一般都很上乘又確實值那個錢。
黎問音冥思苦想。
誒,對,可以對特殊生發(fā)放餐券,既不虧待食堂又扶助了特殊生!
太好了又有可以向即墨萱匯報的東西了!
黎問音美滋滋地抱著書蹦蹦噠噠地走。
沈肆眸光略深,看著她的歡快的背影,微微一凝,停頓片刻后安靜地跟上了。
——
“教學樓你覺得如何?”
“可以!
“實驗室,魔草田,各種娛樂活動室呢?”
“都可以!
“你人緣怎么樣?”
“一般!
“周圍同學有沒有對你進行過什么,拿錢羞辱你的行為?”
“沒有!
沈肆利索地回答完后,微微不滿地瞇了瞇眼,似乎對這樣的行為有些憤然。
“是啊,憑什么還沒有......”
黎問音:“......”
夠了。
問了一圈,感覺上差不多了,沈肆除了缺錢其他好像沒什么需要扶助的,黎問音就問到了最后一項:“沈肆,你寢室環(huán)境怎么樣?”
“挺好的......”沈肆的回答難得的猶豫了起來。
黎問音接著問:“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沈肆深呼吸。
果然還是來了嗎,真正的目的。
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內(nèi)心還是糾結(jié)了一番,最后向現(xiàn)實低了頭,乖順地垂下眼簾:“我剛滿十八,是根嬌草,請憐惜我!
黎問音:“???”
“什么東西啊我不是澄清了我沒其他意思嗎!”
沈肆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么,但是顧忌著老板,還是沒說出口。
黎問音:“你直說。”
“老板你有點可疑,”沈肆聽話地直說了,“先關(guān)心我的生活,盤問我的細節(jié),然后參觀我的寢室,后面不就是......”
“沒有!”黎問音趕緊出聲制止他。
沈肆提問:“那你是不愿意憐惜我?”
“喂,別一臉冷靜地說這么讓人誤解的話啊混蛋,路人看我的眼神都變奇怪了!”黎問音嚷嚷。
“哦,”沈肆不說了,“那老板你是?”
黎問音:“就是隨便問問,還有,學校里你有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地方?”
沈肆點頭。
——
頂層星空展覽館。
黎問音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皆是漂浮在空中各式各樣的星座,不知是何等瑰麗燦爛的魔法,支撐著這些個緩慢轉(zhuǎn)動的星座。
館內(nèi)墻壁和天花板都被特殊的黑墨刷了一層,放眼望去,宛若浩瀚的銀河,真像來到了宇宙中一樣。
“哇!”黎問音很驚喜,“我們學校還有這樣的的展覽館呢!我以前都不知道!”
她高興地走進去,伸出手去碰這一顆顆小星星。
“嗯,”沈肆雙手插兜跟了進來,“因為這地方還沒完工,不讓進,老板自然不知道。”
黎問音:“?”
她凝固住了,僵硬地回頭看他。
那意思不就是......
門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兩個學生會成員。
“可算讓我逮住你們了,就你們違禁闖入這里是吧?讓我抓了個現(xiàn)成的,跟我走!”
黎問音:“???”
不是?
她一臉震撼地去看面無表情的沈肆。
沈肆:“今天運氣有點差,平常都發(fā)現(xiàn)不了的!
不是哥們?
好小子,你個狗賊居然敢坑我?!
——
黎問音和沈肆被齊齊帶回學生會訓話。
一轉(zhuǎn)坐在受罰區(qū)的黎問音悻悻然地縮著脖子,看著面上紀律部氣勢洶洶的學生會成員。
“黎問音同學,我以為你很久沒來,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我聽說了你的寒假的事跡,還十分敬佩你,怎么你這還是......哎!”紀律部成員痛心疾首。
都怪沈肆。
一回頭,沈肆已經(jīng)在熟練地寫檢討了。
黎問音轉(zhuǎn)回來尬笑著點頭認錯。
紀律部成員:“你先在這寫著吧,我向會長匯報一聲。”按慣例,黎問音的大小事都要匯報給會長的。
“別別別!”
黎問音趕緊攔住他。
“我知道錯了,給我個面子,這次就算了好不好,求求你了學長!
“別勞煩到會長了,我未滿十八,還是朵嬌花,承受不起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