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那個可惡的黑魔法師終于發(fā)現自己事情敗露,已然無計可施,我們的會長拿出蓄力好的裁決之杖!狠狠地!給了被逼出來的黑魔法師靈魂一下!”
“。∧沁@個黑魔法師肯定死了吧?”
“那還真沒有,這個黑魔法師狡猾地很,這么多年,狡兔三窟,哪怕我們已然完全,仍然給他尋到了一絲縫隙,擠出去一絲靈魂逃脫。”
“怎么這樣......那接下來還是要繼續(xù)逮捕他?”
“不,他最后還是死了。”
“咦,怎么死的?”
面對司薇瀾清澈而充滿疑惑好奇的眼神,黎問音滔滔不絕的話忽然戛然而止,含著笑意抿了抿嘴巴。
同時,病房的門“咔噠”一聲,松顏桐端著倒好的水走了進來,茫然地看著病房內司家兄妹和黎問音三個人,怎么都一起安靜下來了?
黎問音笑著看著她。
是小狼殺的。
奸詐狡猾狡兔三窟的“一一六”,哪怕在最后也給自己留了后路,他早早在扔出去的天空之匙的殘片上,留了些擾亂人神智的魔法,拼著命逃出去一絲靈魂,鎖定定位,準備寄宿在被自己魔法干擾到的人身上,又一次實現偷生。
但是恰好,松顏桐在此行動之前,被留在司家兄妹身邊照看著他們。
“一一六”那一絲微弱的靈魂自窗戶擠出來后,竟然是被松顏桐一巴掌拍住,當成小飛蟲給拍死了。
純黑的靈魂被碾碎后還落了她手套上些許黑灰。
松顏桐便一邊說著“臟了臟了”,一邊去醫(yī)院洗漱室里搓手套。
追著逃跑的靈魂過來的黎問音他們,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頓感這真是妙不可言。
因果報應。
他最終還是死在了松顏手下。
——
天空花園出了點小岔子。
天空之匙被“一一六”給毀壞了,邊邊角角磨損了一點,天空花園的四個園區(qū)在上官穹精神崩潰魔力枯竭后,開始分崩塌陷。
好在核心的紅積木找回來了,天空花園整體沒有往下降,就是周圍塌了些。
這時,早早就聯(lián)系好了的援兵——虞家,虞知鳶,站在一只羽皇鳳鳥身上,帶領著九十九只凰羽鳳鳥,聲勢浩大地趕到,成功救下周圍邊角處因天空花園的崩塌而墜落的人。
九十九只凰羽鳳鳥昂首啼鳴,足腕系著堅韌的長條魔法彩帶,環(huán)繞天空花園,穩(wěn)穩(wěn)地拉起系住,支撐起整個天空花園。
正如天空花園建立之初的磅礴浩大。
最終,無一傷亡。
非要說,就是地震一般的晃動和碎裂的地,嚇得好些個魔法師摔了個屁墩兒,稍微有點人心惶惶。
納蘭風對這些人非常的嫌棄。
她說她真是痛心疾首,這么多這么大的魔法師了,飛行魔法都不會,就算塌了又怎樣?!就該一個個自己趕緊飛走,還得多虧了他們有人來救,不然真要摔死了,飛都不會飛怎么好意思上天的,離譜!
看得出來,納蘭風真的很想推行全民飛行計劃,并且對于那種畢業(yè)就忘本的魔法師感到極其的失望!
——
上官穹死了。
與黑魔法師勾結,禍害防御要塞,差點良成大禍,等等,數不清的罪名疊加,他最終被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
可是還沒等到實行,上官穹自己就死了,常年來被“一一六”和上官煜摧殘的人體油盡燈枯,精神崩潰,再加上年齡也上來了,死刑就來不及執(zhí)行,就自己死了。
上官昊、顧雅也是死刑,緩期半年執(zhí)行,他們勾結黑魔法師的嚴重程度較要塞領主上官穹輕點,但他們還有個侮辱烈士家屬、間接害死松顏桐父親的罪。
上官衡因過于愚蠢而參與不多,沒到死刑的程度,但也要蹲一輩子大牢永世不見光日。
防御要塞的高層勾結黑魔法師蓄意謀害其他人,那就是重罪,更何況現在上官家易主,新主上位,擺明了態(tài)度就要重罰他們,他們沒了庇護,就再無翻身之法了。
還有個上官煜的母親呢?
黎問音問到這里的時候,上官煜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說道:“你猜猜看我是怎么知道上官衡要暗殺我,以及這么多年,上官穹這么提防我,我是怎么成功給他下毒的?”
黎問音恍然大悟。
是他母親在幫他。
原來上官穹早就是被所有人給背叛了。
上官煜說,早在幾年前,他母親就看出了上官穹要失敗了,并且“一一六”的事情上官穹也瞞著沒告訴她,聰明識時務的女人便轉頭向上官煜示好。
但與上官穹那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和妄圖情感道德控制不同,她就是以談條件的形式向上官煜提出合作。
她可以潛伏在上官穹等人身邊,為上官煜提供一些信息,但同時他也要放過她。
她會為了自己曾經對上官煜使用非人的人體實驗的事和一些曾經幫助上官穹對付上官煜的事,自愿去坐牢,但她出獄之后,希望和上官煜一別兩寬,再無干系。
是個對風向很敏銳、比較識趣的合作伙伴,但也,僅此而已了。
——
稍微閑下來一點,坐著發(fā)呆的黎問音,腦子里會想。
天空花園這一段劇情,在小說里是什么樣呢?
小說里這個時候司則翊黑魔器纏身被關起來了,沒人能撿到那塊至關重要的救命紅積木。
也許尉遲權他們仍然還是調查出了真相,但是沒能趕到新年剪彩儀式的前一天調查出來,可能當天上官穹他們行動起來時才堪堪找出了真相。
那時候,天空花園崩塌,這里許多魔法師墜落,上官穹要在“一一六”的幫助下奪舍上官煜,學生會和虞家友好關系沒建立起來,沒有虞知鳶帶著九十九只鳥趕來支援,沒有南宮執(zhí)提供的鎖銬。
那情勢必定很嚴峻,得是付出了極大的血的代價才能換的新生吧......
血的代價......
有誰能救下這么多人,并且還為上官煜抵御了黑魔法的攻擊呢。
啊。
黎問音一呆。
祝允曦。
她的治療能力,和她的底層指令,上官煜遇危險就立即爆炸,以及她那個看著無堅不摧,但是會被黑魔力侵蝕的身體構造......
小說里,祝允曦死在了這一戰(zhàn)。
可是她不是人,史書不會記下她的名字,后人不會歌頌她的事跡,在寥寥幾筆的提及中,就是簡簡單單飄過的一句“無人傷亡”。
難怪,黎問音看了小說但對尉遲權身邊這個笑瞇瞇的醫(yī)生朋友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還以為是自己記不清了。
他或是枯竭了,不再說話,自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是在這一戰(zhàn)后,不見半點上位的喜悅,將自己和祝允曦埋葬在一起。
那個底層指令,是他父母打著為他好的名義添加的,上官穹大概是想毀掉他的一大助力,母親則顧忌著“合作”,或者夾雜了一絲絲的親情,才設置成了“若上官煜遇危險才會爆炸”。
好不容易把垃圾全都掃干凈了,祝允曦沒了。
小說里的上官煜怎么慘成這樣......
明明只要多來幾個人就好,明明只要提前一點點就好,明明只需要改變一點點,甚至不會有任何人受傷。
祝允曦可以什么事都不做,開開心心地捏著長腿蘑菇蹲在地上玩兒,繼續(xù)茫茫然著一雙困惑的眼睛,看著來來往往各自忙碌的人們,繼續(xù)毫無邊界感地隨便逮一個人就進行身體檢測。
還好,現在什么都不一樣了。
——
黎問音口若懸河地和司家兄妹講完這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問道:“司則翊,你有什么想要的嗎?涉及一些上官家的機密還不能給你透露,但是你在我們的行動中幫了很大的忙,起了很關鍵的作用,上官醫(yī)生他們說一定要給你獎賞!
“還有薇瀾,你也幫了很大的忙!要不是你主動把你哥那些狀況告訴我,還真來不及呢,也要好好感謝你!”
司則翊坐在病床上,他才徹底醒過來沒多久,眨巴眨巴著眼睛聽黎問音講了很多,內心一陣洶涌澎湃,波瀾壯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然后他緩慢而認真地搖了搖頭:“不用,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相比你們的付出,我太微不足道了,不必獎賞我!
“......”
黎問音復雜地抿了抿唇,轉頭問司薇瀾。
“他平常吃飯前是不是必須得問一句人民吃飽了嗎?”
司則翊:“......”
“還沒有,但或許快了,”司薇瀾點了點頭,擔憂地看著傻哥哥,“哥,你就收吧,不然其他人會背后說上官醫(yī)生也忘恩負義的。”
司則翊無奈之下只好妥協(xié)了,二人商量了一下,讓黎問音轉告上官煜,稍微給他們點薄禮就可以了。
還是太客氣了,他們是真不知道那紅積木有多重要。黎問音忍不住追加了一份:“這樣,司則翊,你不是在學生會實習嗎?我跟會長吹吹風,看能不能鑒于你立功表現,把你轉正提前!”
“真的?!”這個司則翊是真想要,清澈的眼眸一下子就亮起來了,“那、那會不會有走后門嫌疑?是不是為難你了......”
“沒事!”黎問音拍著胸脯打包票,“你這次立功很大,很得賞識,肯定沒問題的!”
——
“要我徇私?”
尉遲權噙著微笑地溫柔問了一句。
“哎呀又又,說那么難聽干什么呢,多見外呀......”
黎問音黏黏糊糊地跟上去,像小尾巴一樣追在正在臨時辦公室里忙活的尉遲權身邊,有些心虛地碎碎念。
“我說的也沒錯呀,司則翊確實幫了很大的忙嘛,這么立大功呢,稍微把他的轉正提前一丟丟,也很合情合理吧......”
尉遲權頭也不回地踱步走到另一張桌子上收拾文件:“他是在校外立的功,我會代表魔法部給予獎賞,上官家也會重賞,但是學生會內職能考量看的是校內表現,不能混為一談!
“哎呀稍微靈活一點嘛,”黎問音繼續(xù)跟在他身邊喋喋不休,“天空花園上也這么多咱們學校學生呢,他也是保護了學生們呀!”
尉遲權聞言,笑著不語,輕輕轉頭看向黎問音。
黎問音眨巴眼看著他,悄悄抬起了一只手,比劃了一下:“就提前一丟丟!
尉遲權看著她亮晶晶的夾帶著絲絲小心虛的眼神,忽然輕聲開口:“你自己犯事被關都從來沒求過我呢!
像放火燒人這種比較嚴重的事,更是低著頭反復說什么懲罰她都認她都能承受。
現在倒是為了別的男人來求他了?
“什么時候和司則翊這么熟的?是讓我有點羨慕呢!蔽具t權斂了斂目光,輕聲笑著不咸不淡地提問。
啊?
黎問音懵了。
她呆在原地,腦子里經歷了劇烈的頭腦風暴,極速運轉思考。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尉遲權......是不是很討厭徇私這種事,她是不是踩雷了。
“又又,我錯了......主要是我牛皮都吹出去了...咳咳咳...”
黎問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有種沖動給朋友許諾然后發(fā)現實現不了的尷尬,主要還是面子上有點放不下。
她思考后,靈機一動,提議道:“要不這樣!你代表魔法部,不也會獎賞我的功勞嗎?我想要的獎賞就是讓你作為學生會長去提前司則翊的轉正期,你看怎么樣?!”
這就不是單純徇私了吧!
尉遲權:“......”
這樣更生氣了。
但眼前這個亮晶晶的小傻子明擺著根本沒明白他生氣的點在哪里,還在慶幸她自己真是聰明怎么能想的如此完美周到。
尉遲權有種對黎問音彈琴的無力感。
氣又氣不過,說又舍不得,尉遲權只能站著狠狠地看了她兩眼后,傾瀉出無限的溫柔笑意,說道:“不用,你過來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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