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衡他父母上官昊和顧雅的套房。
上官昊對于尉遲權(quán)一行人完全不打招呼的闖入很是有些意見,但礙于身份,他強忍著抽動的嘴角,詢問:“請問各位有什么事嗎?”
“你兒子向我們檢舉,說你們接觸了可疑之人,”上官煜回答道,“叔叔嬸嬸,儀式在即,我可不希望我的親戚出了什么差錯呀,你說對不對?所以我們這就立刻趕來保護你們了。”
完全胡編亂造,上官昊抿著嘴角,保持著起碼的禮節(jié):“怎么會有這樣的事,你們多慮了!
“是呀,小衡年紀還小,他對你們胡說八道呢!鳖櫻乓哺χ蚬。
黎問音和三位至純才不管這些有的沒的合適不合適的問題,跨過門檻之后就繞進來四散開來準備大搜特搜。
上官昊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抬臂輕輕地擋在了他們這一行人面前,攔住他們的去向,帶著一些危險的意味,含蓄地表達:
“幾位......這是打算干什么?這里是我與夫人的私人套房,恐怕不是很方便吧!
眸光有些藏不住的銳利,袖中的魔杖也伸出來了半截,虛虛地握在手里。
被攔住的黎問音和尉遲權(quán)對視了一眼。
若上官昊顧雅真要撕破臉和他們打起來不讓他們搜,實力上他們這一群人能贏,但上官昊顧雅好歹是長輩,且是上官家旁系中能力最強的了。
上官衡廢,不代表他爸媽也不行,不然這些年上官衡根本都蹦跶不到上官煜面前。
能贏是能贏,主要就是動靜會鬧大,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黎問音來之前就預(yù)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
于是她早早就想好了一個損招。
黎問音朝尉遲權(quán)擠了擠眼。
尉遲權(quán)收到暗示,歉意地朝著上官昊笑了一下:“抱歉,確實是唐突了,我代表尉遲家表示誠摯的歉意,但友人愛護親戚之心急切,也是十分擔心二位長輩會不慎受到奸人所害,還請積極配合!
“友人愛護親戚之心急切”?“擔心二位長輩受害”?
上官昊和顧雅發(fā)現(xiàn)尉遲權(quán)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誰能聽出來他說的是上官煜?上官煜擔心親戚、擔心他們?鬼都不信吧。
“有這份心我們很感謝,但小輩們......還是不要越界深入我們的房間了吧?”上官昊的客氣像是咬著說出來的,話里話外都是藏不住的警告意味。
果然,和她預(yù)想的一樣,黎問音看了過去,那么接下來就是......
先禮后兵。
“朋友們上!直接搜!”黎問音大聲說道,然后輕輕拍了拍松顏桐的肩膀。
說罷,敏捷的納蘭風和按耐不住的時言澈就立即從兩邊沖了出去,不管不顧地大肆搜索起來。
“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上官昊狠皺眉,魔杖已經(jīng)完全拿出來了,尖端魔力蓄力,看來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群小輩們一個教訓了。
沒成想松顏桐面對此情此景,不退反進,挺胸抬頭,直沖沖地走到了上官昊面前,擋住身后的其他人,脆聲道:
“你要對小狼做什么暴力的事嗎?”
其他人也沒閑著,尉遲權(quán)掏出來一個小攝像機對著拍,祝允曦幫忙連接網(wǎng)絡(luò)進行擴散,上官煜笑吟吟地看著這邊。
上官昊和顧雅都懵了。
“你們在做什么?”
“沒什么,”尉遲權(quán)低眸看著手里小攝像機,“現(xiàn)場直播一下!
“......直播?”上官昊一時半會都懵了,“什么直播,你們要干什么?”
“魔法師精英論壇直播間,哎呀,要不是阿che,我還不知道咱魔法界有這樣的討論平臺呢!
黎問音笑著繞了一圈,來到了攝像頭的面前,笑嘻嘻地介紹了一下。
“各位觀眾朋友們好,我來介紹一下這三位是個什么情況哈。這位是如今上官家家主......的弟弟,以及他的妻子,這位是松顏家的小狼妹妹!
“我知道常有謠言說這兩家關(guān)系不合,現(xiàn)如今來當眾辟謠一下哈,他們關(guān)系很好的,對待年僅十二歲的小狼妹妹,他們總表現(xiàn)地像對待親閨女一樣疼愛!
黎問音說著說著,笑著看向上官昊:“您說是不是呀叔叔?”
上官昊:“......?”
這個世界里的人還沒見過這種陰險的手段吧,來自某世界二十一世紀的神秘魔法,那就是任何人任何地點,只要進了直播間,不管此人先前多么沒素質(zhì)多么憤怒。
在鏡頭面前,都得收斂起來本性,裝也要裝出一個謙謙有禮的君子,不然少不了泛濫的口誅筆伐。
更何況,他們這種上流社會的知名人物,那更是容不下一點鏡頭錯誤。
——
“你們......非法闖入,帶人搜索我和夫人的房間,還好意思當眾直播?”上官昊有些藏不住憤怒了,咬著聲音問。
好巧不巧,尉遲權(quán)在他說話的時候,手指摁住了靜音鍵,沒讓收音。
松顏桐看著上官昊因憤怒而抬起的對準自己的魔杖,躲了躲,脆生生道:
“你們要對可愛的小狼做什么可怕的事嗎?”
上官昊:“不是?”
這個時候,尉遲權(quán)又將手指松開了,完完整整將松顏桐往后一躲的樣子拍下,將她的提問錄進去。
十分之靈活的手指。
黎問音故作驚訝:“哎呀,這是怎么回事呢?”
松顏桐昂首瞪著上官昊,甚至還往前了一步,直愣愣地面對上官昊的魔杖,又道:
“你們要對可憐的小狼做什么恐怖的事嗎?”
然后松顏桐回憶著黎問音教她的,努力擠出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仿佛受了欺負一樣。
上官昊:“?”
哇塞。
“怎么回事!難道說,今天這謠辟不成,反而要實錘了嗎?震驚!”
“這個十二歲小女孩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竟然是這樣!我們將持續(xù)為您播放,現(xiàn)場揭露!”
黎問音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某種神秘力量的語氣,積極地調(diào)動鏡頭后觀眾的情緒,抑揚頓挫,剛剛把上官昊顧雅夸的多么光輝偉大,現(xiàn)如今就把他們暗諷的多一無是處。
上官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極其憤恨地看向尉遲權(quán)手中那個可恨的攝像頭。
他們當然不能失去名聲,尤其是這種什么以大欺小、攻擊十二歲小女孩這種底線性事件,絕對不可以在公眾面前發(fā)生,他們還要爭奪家主之位,還要整個上官家,絕對......
活了幾十來年的魔法師,也是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人不動一兵一卒,僅僅使用一個小小的攝像機拿捏住命脈。
黎問音站在攝像頭盲區(qū),笑了。
人性還得人性治。
——
尉遲權(quán)手捧著攝像機一直緊緊地拍著上官昊和顧雅二位,松顏桐走動著圍堵,不讓他們脫離范圍去阻止納蘭風和時言澈的搜索。
而在鏡頭下,上官昊和顧雅根本不敢對松顏桐動手。
松顏桐很高興。
她不怕危險地往上沖,橫在他們倆面前,說著臺詞,回憶著黎問音對她說的話。
「“小狼,我知道,你很討厭自己年紀小這一點,恨不得一夜之間直接長大,才能多多學習增強實力,保護媽媽!薄
「“但其實呢,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厲害之處哦!薄
「“我教你一招,可以對某些特定的壞人用的!薄
「“善意碰瓷,善意道德綁架!薄
雖然后來黎問音就被時言澈懟著說“你在教小孩兒什么亂七八糟的”,但松顏桐現(xiàn)在很高興。
她感覺自己起到了作用,幫助到了他們,不再是之前那個遇到困難,只能兇巴巴狠著眼睛,喉嚨里發(fā)出呼嚕聲示威,卻實際上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媽媽,我現(xiàn)在接受自己年紀小了。
我這算不算真正的長大了?
——
上官昊和顧雅被尉遲權(quán)和松顏桐硬控住了,每當他們想說些什么,尉遲權(quán)就會及時且熟練的摁下靜音鍵,精準地防止任何一句有利于他們的話流出去。
祝允曦還把區(qū)域內(nèi)其他設(shè)備的網(wǎng)絡(luò)都給切斷了,不允許上官昊也掏出攝像機反制。
黎問音對尉遲權(quán)很滿意。
明明才第一次上手,卻已經(jīng)活的像斷章取義老手的百年營銷號了。
不愧是學生會長,做什么都學習能力驚人。
上官昊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真是完全沒辦法,于是只好抽搐著嘴角,問尉遲權(quán):“尉遲,你這么明晃晃地以權(quán)勢壓人,不怕反噬?”
非法闖入,無證搜查,道德綁架,斷章取義,還因為拿著攝像機的人姓尉遲,也代表著過后的輿論走向會全面控制,尉遲家會庇護他們所有行為。
乍一聽,是挺不對的,但是這是特殊情況,即墨萱都危在旦夕了,黎問音哪里還管什么合規(guī)不合規(guī),雖然還沒證據(jù),但他們本就可疑且干了忘恩負義的事,要是一開始就放棄抵抗乖乖配合,也不會有這些事。
只是......
聽到“以權(quán)勢壓人”這幾個字,黎問音心臟還是漏了一拍。
她看向尉遲權(quán)。
“嗯?”
尉遲權(quán)聽到上官昊咬牙切齒的警告,輕笑了一聲,略一抬眸,將目光從鏡頭后讓了出來,平靜地看向他們,挪指摁下靜音鍵。
“你們能拿我如何?”
很囂張。
擺明了就要只手遮天。
超級帥。
黎問音此刻聽到這句話,無疑是暢快的,可同時也忍不住驚了一下。
小說里作為大反派的尉遲權(quán),后來可就是被大規(guī)模詬病“以權(quán)壓人”、“欺人太甚”而被推翻的。
想到這里,黎問音就來氣,瞪向作為推翻那一方的罪魁禍首,小說男主,時言澈。
時言澈在干什么。
他已經(jīng)燃起來了,慷慨激昂地指指點點著上官昊顧雅兩個人,才不管什么長幼尊卑地怒罵:
“就你們兩個不要臉的還好意思血口噴人?你們不就是仗著上官家的勢,壓松顏家嗎?呦呵這會兒知道不能以權(quán)壓人了?純欺軟怕硬!”
他忿忿不平,要不是還是具有少爺?shù)男蜗蠊芾,此刻已然唾沫星子亂飛了,火冒三丈地一直大罵。
“就壓你,壓死你!你們個罪大惡極的東西,活該!踢到鋼板了吧,碰到硬茬了吧,活該!”
“這我新哥,他向來任勞任怨!冰清玉潔!偶爾用用自己本來就有的權(quán)勢,怎么了,給你們急得,你們這個時候怎么沒想起被你們遺忘的松顏家?!”
黎問音:“......”
呼——還好還好,但凡現(xiàn)在時言澈對此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不適,黎問音都要沖上去和他好好理論清楚了。
不過他在說啥?
尉遲權(quán)冰清玉潔、任勞任怨?
顯然,尉遲權(quán)對莫名其妙突然燃起來的中二少年對他的形容詞,也是抱有一些疑惑的,和黎問音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對此十分震撼。
“可以了可以了,阿che,我們先去干正事。”
省得時言澈越罵越激動挑起不必要的紛爭,黎問音給他拉走了,專注于去尋找黑魔力的蹤跡。
“你男人被罵了你不生氣?”時言澈對于黎問音的寬容大量十分不理解。
“我更害怕你表現(xiàn)出另外一種生氣,”黎問音復(fù)雜地看了眼他,“另外什么叫我男人,我十分崇敬會長,除此之外在我看來他還是一只可愛的小貓!
時言澈:“?”
這話說的,和他說的“你男人”什么區(qū)別?
——
“儲物室我看過了,沒有感覺!
時言澈和黎問音推門走了進去,時言澈瞥了兩眼里面,說道。
“大姐頭去另一邊臥室廚房那兒搜了,也沒消息傳過來,阿che,你確定你沒感覺錯啊。”黎問音持懷疑態(tài)度。
“?”時言澈沒好氣道,“仔仔細細,里里外外都看過了!
黎問音建議:“你再仔細嗅嗅。”
“感知黑魔力又不是靠鼻子......”時言澈說完,突然反應(yīng)過來,“黎問音你罵我是狗?!”
“不是,”黎問音一把摁住又要暴起激情澎湃起來的他,輕輕皺了皺鼻子,“你再仔細聞聞,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看她還挺嚴肅,時言澈又冷靜下來,仔細聞了聞。
“很熟悉的味道......”黎問音循著氣味慢慢走過去,“好像我好久之前犯的錯,給某人留下的體香!
時言澈:“?”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