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學(xué)姐,你什么時候變小的。俊
黎問音回頭去看虞知鳶的時候,發(fā)現(xiàn)原本正常墓碑大小的虞知鳶一下子縮水了好多,變成小牌牌了,大概兩個裴元鼠那么高。
“還有慕楓學(xué)長,你也是!
慕楓貓也是不知不覺縮小了,也是兩個裴元鼠那么高。
“不知,”虞知鳶回答道,“過了那扇門,似乎就成了這樣了!
慕楓貓:“我也是。”
好像沒什么變化的,就是本身很小的裴元鼠,還有黎問音這個可收縮塑料袋了。
行吧,黎問音繼續(xù)向前看。
都來到這種地方了,發(fā)生什么也不奇怪了。
一個,奇幻,不可思議的小人國。
——
穿過「黑曜院美食加工廠」的招牌。
一個個樂高小玩偶一樣的小人,穿戴著整齊的制服,嘿哈嘿哈地喊著口號跟著列隊向前跑,黎問音自然而然地尾隨上了一小隊,打算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這里太新奇了,周遭一切事物都是各種食物,道路兩側(cè)插著扭動的魷魚須,亦或者高聳的蘑菇樹,還有一些個小人,訓(xùn)練有素地圍在它們旁邊,用和他們自己差不多大的鐮刀去收割。
哪怕是腳下踩著的道路,走起路來揚起來的“灰塵”,也是面粉。
“我說怎么我們院那些菜不像人能做出來的呢!
黎問音左看看右瞧瞧。
“原來真不是人做的!
慕楓貓有一種貓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左顧右盼的過于入迷,以至于偏離了隊伍,然后一腳踩到漿糊里去了,跳到一邊后,嫌棄地看著自己黏滿了漿糊的爪子。
“好黏,有點惡心!
“學(xué)長,你算很幸運的了,”黎問音安慰道,“你想想我們其他的同學(xué),明天可能得吃貓腳味漿糊了!
哦不。
慕楓貓深深抱歉:“對不起了我的同學(xué)們!
——
黎問音他們跟著隊伍,來到了一個圓臺旁邊,那個圓臺是三兩個盤子疊起來的臺子。
一個玩偶小人拿著一把刷子,刷子上沾滿了白色的奶油,而它自己穿的是純黑色的衣服,從頭到腳都是黑的。
圓臺上用一個鐵絲支架,叉起來了一塊已經(jīng)開膛破肚的雞翅。
那雞翅燒的很糊了,焦黑焦黑,不像是能吃的。
這個時候,拿著奶油刷子的玩偶小人,背負著其他玩偶小人們?nèi)f眾矚目的目光,一步又一步,毅然決然地登上了這個圓臺,站到了那個焦黑雞翅的面前。
隨后!玩偶小人把刷子一舉,對準焦黑雞翅!
一掃一擺,一涂一抹,手法嫻熟,干脆利落!
眨眼間,焦黑的雞翅被白色奶油刷滿了,而穿著純黑色衣服的玩偶小人自己,身上卻沒有落到一丁點兒的白色星子!
“哦哦哦哦。!——”
“好厲害!”
“怎么做到的!”
圍觀的幾十來位觀眾小人齊聲歡呼。
那些奶油刷子的玩偶小人謙虛地擺了擺手,希望它們稍安勿躁,不要太過激動,不過爾爾。
突然!
有一個觀眾小人站了出來,銳利地指出來一點:“你的褲子膝蓋那一塊,明明就有一個白色奶油沫子!”
什么?!
觀眾小人們又忽然安靜下來了,仔細地齊齊盯了過去。
真的有!
圓臺上那個玩偶小人的純黑褲子的膝蓋那一處,確確實實有一個不顯眼的白色的小點!
“什么?結(jié)果還是被奶油濺到了!”
“根本不厲害!假大師!”
面對臺下它們的齊聲質(zhì)疑,臺上的玩偶小人伸出了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它們安靜點。
“都說了稍安勿躁,請看!
玩偶小人彎腰,去捏了一把自己膝蓋上那個所謂的“白色奶油沫子”。
一捏,那個“奶油沫子”就消失了,一放手,白色小點又出現(xiàn)了!
這哪里是什么白色奶油沫子!
這是一個破洞!
是它黑褲子上的破洞!
“啊啊啊。!是真大師。!”
“哦哦哦哦。!——”
“好厲害!怎么做到的!舉著涂滿白奶油的刷子刷了整個雞翅,身上卻沒有濺到一丁點奶油!”
“太厲害了!”
這個時候,臺上的玩偶大師笑著擺了擺手。
“無他,唯手熟爾!
——
裴元鼠:“......”
慕楓貓:“......”
虞知鳶:“......”
黎問音:“哦哦哦哦!。
他們沉默著看了眼她。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慕楓貓崩潰,他們被奇葩菜色折磨欲仙欲死,他們的食堂后廚,每天就在上演這些個小劇場嗎?
什么東西啊喂?!
黎問音看得津津有味,邊看邊感嘆自己這一趟來的真的超值,這地方居然不要門票,真的是給她狠狠賺到了。
盤子圓臺上的小劇場還沒完,接下來登場的,是一個穿著純白衣服,但是卻拿著涂滿墨魚汁的刷子的玩偶小人,也要上來刷那個雞翅。
“奶油墨魚汁焦雞翅......”裴元鼠默默吐槽,“這不會就是我們食堂明天的菜吧!
虞知鳶:“很有可能。”
黎問音還沒看夠,但他們跟著的這一隊玩偶小人就又要出發(fā)走了,無奈之下,她依依不舍地多回頭看了兩眼,還是跟著走了。
——
他們又來到了一個新的場地。
天空中,用細細的鐵絲懸掛著十個金黃色的蛋黃。
黃澄澄,水光瀲滟,光澤飽滿,似乎都是生蛋黃,但是被一層薄薄的透明保鮮膜給包裹住了,所以都沒有滴落掉下來。
再由一條細細的鐵絲懸掛在空中,像極了天空中十個太陽。
在這十個空中蛋黃之下,是一塊貧瘠荒蕪,似乎寸草不生的黑土地——坑坑洼洼的巧克力烘焙餅干。
六個玩偶小人,艱難地在這塊“黑土地”上爬行,沙啞著聲音。
“十蛋當(dāng)空,炎熱難耐,寸草不生,我們...還活得下去嗎?”
“孩子,不要放棄希望,好好努力活著,會有人來拯救我們的。”
“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忽然!
一個玩偶小人出現(xiàn)了!
他手拿著弓箭,毅然站在這片“黑土地”之上,目光堅定,不畏強光,直直地看著天空上的十蛋。
“天吶,它來了!是它!”
“什么什么,是誰?!是誰!”
“是后蛋!它名為后蛋!我們的大英杰后蛋啊!它要來拯救我們了!”
“什么?!居然是后蛋!它終于來了!”
隨后,這位名為“后蛋”的玩偶小人,拉緊弓箭,朝向天空,一言不發(fā),手中箭離弦上沖,成功扎破了一個包裹蛋黃的保鮮膜。
然后,金黃流光,令人垂涎欲滴的蛋黃,就順著扎破了的孔,緩緩地流淌了下來,宛若天降黃金甘霖。
蛋黃液流淌降落在這塊貧瘠荒蕪的“黑土地”之上,“黑土地”上坑坑洼洼的小洞里,竟然長出了“草”!
也就是翠綠的小香菜。
黎問音看到了,是蹲在巧克力烘焙餅干之下的另外幾個玩偶小人,主動往上推出去的“草”。
玩偶小人們歡呼。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感謝后蛋!”
“砰!砰!砰!......”
九道扎破聲音。
懸掛在天空中的九個蛋黃被名為后蛋的玩偶小人依次扎破,還剩下最后一個的時候。
它凝神,安靜地注視了一會兒那唯一的蛋黃,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不接受那些被拯救的玩偶小人們硬塞給它的功名利祿,就這么瀟瀟灑灑地轉(zhuǎn)身走了。
射了九蛋,還剩一蛋,留給天空和天空下的人民。
后蛋射蛋的故事,會永久流傳在它們心中。
致敬傳奇英杰玩偶后蛋。
——
“完了,”慕楓貓咋摸著嘴,“看得有些入迷了!
“對吧對吧,”黎問音感覺他終于懂自己了,很高興,“多有意思。”
裴元鼠又出來冷不丁地吐槽了:“香菜蛋黃巧克力餅......嗯。”
黎問音意猶未盡道:“太有意思了,我要一輩子待在這里!
裴元鼠:“等你餓了你就不會這么想了!
——
看完了這一處的小劇場,玩偶小隊又接著出發(fā)了。
黎問音發(fā)現(xiàn),他們跟著的這個玩偶小隊,應(yīng)該是類似于巡邏審查兵的存在,也不用做什么事,就四處走四處看,巡邏巡邏各個場地的工作進行的怎么樣了。
它們一個個非常嚴肅,話也不說,就認認真真板著個小臉,抬頭看一看,再低頭在自己那兒小到完全看不清的小本本上,奮筆疾書地記錄著什么工作觀察匯報。
黎問音本想逮住其中一只,搭一下話的,結(jié)果人家完全不理會她,看都不看她這個奇怪的塑料袋一眼。
“話說,這都好一會兒了,完全沒看見巫鴉老師的人影呢,”黎問音好奇道,“他去哪兒了?”
裴元鼠道:“我懷疑他是故意把我們引過來的!
“很有可能,”慕楓貓順著猜測,“是巫鴉老師做得出來的事,他或許早就發(fā)現(xiàn)我們了!
“那么好?”
黎問音笑嘻嘻地說。
“有老師引這條路,我們進來看都不需要門票了,哇塞我是真沒想到食堂后廚竟然是這樣......”
其他人:“......”
什么門票不門票啊。
算了,和黎問音陰謀論不了一點。
——
正當(dāng)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著的時候。
忽然聽到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他們一起抬頭看過去,只見天空中盤旋著一架直升飛機。
那架直升飛機的身體是哈密瓜做的,螺旋槳是幾條海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可以宛如真正的直升飛機一樣飛起來,盤旋在空中。
哈密瓜中間掏空出了一個駕駛艙,一個玩偶小人坐在里面開飛機。
它還戴著頭盔穿著制服,儼然一副有模有樣的駕駛。
在那架直升飛機底下,聚著不少玩偶小人努力地仰著腦袋,去看天空中飛行的直升機。
“哇塞好厲害!”
“老大真的很會開直升飛機!”
“老大啊啊啊,我崇拜你!——”
轟隆隆隆隆......
直升飛機好像出故障了!
它左搖右擺,忽然在天空中瘋狂打轉(zhuǎn),失去了原有的平穩(wěn),像是操控失了靈,忽然就被卷入了亂流里。
駕駛直升飛機的玩偶小人也非;艔垼吡Φ厝タ刂,去拉住這架直升機。
然后它一用力......把方向盤拔下來了!
“啊啊啊飛機要墜落了。!”
“救命救命!”
“大家快閃開!”
原本聚在底下看熱鬧的玩偶小人們一哄而散,海帶哈密瓜直升飛機徹底失控,冒著煙往下沖。
最后一頭扎進了一大塊紅色的辣椒醬游泳池里。
過了一會兒。
駕駛直升機的玩偶小人,沾滿了渾身紅色的辣椒醬,艱難費力地從里面爬了出來。
“大家,我、我墜機了......”
其他玩偶小人們驚呼。
“啊啊啊老大墜機了!”
“哦不,老大!!!——”
——
“......”
黎問音:“朋友們,這似乎有點地獄了!
“海帶辣椒哈密瓜......”裴元鼠擔(dān)憂的是食堂的菜。
慕楓貓:“我真的是徹底明白了為什么我們院食堂菜品是那些......其他的不用看,我都能多多少少想象出來了!
然后黎問音就看見,另一隊玩偶小人們過來,訓(xùn)練有素地收拾打扮,把墜機了的海帶哈密瓜分解完畢,哼哧哼哧地打包抬走,不知道抬到什么地方去了。
前幾次也是這樣,奶油墨魚汁焦黑雞翅、香菜蛋黃巧克力餅。
等這些玩偶小人創(chuàng)作完了之后,就會有另一隊玩偶小人出現(xiàn),非常熟練地打包端盤,像抬擔(dān)架一樣把這些食物給抬走,不知道抬到什么地方去。
黎問音估計,是抬到明天黑曜院學(xué)生們的餐桌上去了。
裴元鼠應(yīng)該是不死心,多少對食堂抱有一絲希望的,此刻徹底絕望:“原來是這樣做的菜,明天開始我徹底不來吃了!
“我的話......”黎問音直接和他相反,“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反而想來試試了誒!
裴元鼠:“......”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你們這些奇怪的東西!你們是誰?!怎么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