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問音,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即墨萱無比耐心隨和地看著黎問音,忽視掉她稍矮的個頭和坐在高椅子上有點腳不沾地的感覺,她真的是非?孔V的大姐姐。
黎問音感覺即墨副會長真的又萌又可靠。
而且她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即墨萱臉上的傷口處貼著一枚軟萌兔耳創(chuàng)口貼。
不像她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是某人的。
黎問音笑了笑:“我確實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不過這個嘛你不方便回答我也沒關(guān)系!
“什么?”即墨萱看著她。
黎問音安靜垂眸,反復(fù)思量了好久之后才緩緩開口:
“剛才,邢祈在聽說我是廢校生后想要我的血!
“副會長,廢校生是有什么特殊之處?”
即墨萱沉默了。
辦公室內(nèi)頓時陷入緘默寂靜,安靜的落針可聞。
黎問音輕輕一眨眼,識趣地開口:“沒事沒事,這個不方便說沒關(guān)系。”
她本來就沒多大指望從即墨萱這里問出來,畢竟廢校生這件事,小說里提都沒提到過還有這樣一群人。
“可以告訴你!
片刻后,即墨萱出聲了。
“不過這個確實涉及我校秘密,如果你想得知答案,需要接受我的守口如瓶魔法,保證不會以任何形式泄露給任何人,不然就會受到魔法反噬的代價!
即墨萱說著,非常抱歉地看了眼她:“對不起,黎問音,我只能這......”
“我愿意!
黎問音眸中亮著倒映過來的初升朝陽。
“我愿意接受守口如瓶魔法,我想知道真相!
她甚至都沒有問,如果被魔法反噬,代價是什么。
即墨萱微微一愣,而后笑了笑:“好!
——
施展守口如瓶魔法的過程中,黎問音其實沒什么感覺,她只見到即墨萱輕輕揮了揮魔杖,一陣冰冰涼涼的和沙冰一樣的無形之物,就附上了黎問音的嘴唇。
然后就融化了,什么也沒有了。
等即墨萱宣布施法完成了,黎問音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竟然就這么簽訂了保密契約。
好像......也還好?
“副會長請說吧。”
即墨萱回答道:“廢校生,其實是黑魔法天賦生。”
“???”黎問音瞠目結(jié)舌,“什么?黑魔法...?!天賦?!”
“是的,類似魔咒天賦魔藥天賦,黑魔法也有天賦一說!
即墨萱抽開了抽屜,從中翻找出一份資料。
“幾乎每年總會有那么一到兩個,就是黑魔法天賦,這種天賦會讓你們這些學(xué)生更易感知黑魔力、學(xué)習(xí)黑魔法,甚至天賦異稟地自創(chuàng)黑魔法!
黎問音腦子都快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了,一時半會難以接受這種驚天大真相。
“我?黑魔法天賦?那么這么說,我是不是其實應(yīng)該有分院,但因為黑魔法天賦,就被從中剔除了?”
“......嗯!
即墨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抽出一張紙送到黎問音面前。
那上面是一個百分比的餅圖,詳細繪畫出了分院熒光屏對于學(xué)生的測繪分院情況,以百分比的方式呈現(xiàn)。
黎問音看到上面畫著。
「99%黑曜院,1%橡木院」
“原來我的黑曜院濃度這么高!崩鑶栆趔@嘆。
不是,她還真以為自己是被巫鴉老師撿垃圾撿過去的啊。
原來本來就是天選黑曜院學(xué)生。
“是的,達到了驚人的99%,很令人驚嘆,”即墨萱順著感嘆,“在你之前,最高的含量都只有91%!
“那個91%是誰?”黎問音好奇問一句。
即墨萱:“是會長!
會......黎問音右手小拇指輕輕抽動了一下。
尉遲權(quán)一聲不吭地默默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他在,也都聽著。
——
黎問音心情有點復(fù)雜,說不出來是對于得知自己居然是黑魔法天賦生的震撼,還是對于得知自己其實并不是四大院不要的學(xué)生的開心。
“也就是說,我本應(yīng)該入學(xué)黑曜院的,但是因為我有黑魔法天賦,所以被劃分為不能入學(xué)?”
“嗯,我很抱歉,”即墨萱充滿歉意說道,“這是校方的決定,只要擁有黑魔法天賦,則無視熒光屏分院,直接判定為無。”
“為什么?”黎問音猜測了一下,“是直接不讓接觸魔法嗎?”
即墨萱:“是的......他們說,為防患于未然,最好的方法就是扼殺幼苗,不讓你們接觸魔法,且待在擁有禁制的廢棄校舍那里。校領(lǐng)導(dǎo)那幾位對此態(tài)度非常堅決強硬,我......對不起黎問音!
黎問音恍然大悟。
“難怪他們給我的考核難度那么大,那么離譜,原來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進啊!
“......”
即墨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默默朝著黎問音低頭致歉。
“誒沒事沒事,”黎問音連忙擺手,“又不是副會長你的錯,你們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她又問:“那么為什么后來又讓我進黑曜院了呢?”
即墨萱:“是我們會長和你的指導(dǎo)老師巫鴉,對你的雙重擔(dān)保!
聞言,黎問音剛才還在胡亂搖擺的手,凝滯在了半空中,僵硬了一會,愣愣地放了下來。
即墨萱接著說:“我并不清楚他們和校領(lǐng)導(dǎo)那幾位交涉了什么,后來我得知的消息就是,在他們二位的雙重擔(dān)保下,你入學(xué)了黑曜院!
“...我?”
黎問音懵了,那個時候,她還沒見過巫鴉老師吧,與會長也不過一面之緣。
為什么......
沒事,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秘密,黎問音知曉了這件事,知道他們曾在她背后默默為她擔(dān)保,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黎問音稍稍茫然了一小會后,又陽光明媚了起來。
這說明什么,只能說明功夫不負有心人,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果然是天選之女吧,特殊生、無家世、黑魔法天賦,那么多debuff加身,還能給她找到一條出路。
哇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
然而尉遲權(quán)有點鎮(zhèn)定不住了。
沒想到即墨萱一口氣哐哐說這么多,給他老底都掀出來一點。
這下好了,黎問音又知道他有事瞞著她了。
這怎么解釋......
握著黎問音小拇指的小手緊了緊。
“?”黎問音疑惑,不知道他怎么了。
思來想去,覺得他是在暗示自己多問一點,于是興致勃勃地偷偷在他手背上寫字。
「你想知道什么,我?guī)湍銌!?br>
尉遲權(quán):“......”
她......
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對他產(chǎn)生懷疑,質(zhì)疑他的目的,對他加備戒心嗎?
半晌等不到人回復(fù)。
黎問音以為他沒事又害羞扭捏起來了,于是又哐哐寫:
「大膽問!」
寫出了一種全場問題由黎小姐買單的闊氣瀟灑。
好吧,都黎問音了。
尉遲權(quán)漾起了一個極其無奈的笑容,又放松下來了。
——
“副會長,那知道廢校生是黑魔法天賦生這件事的都有誰呀?”黎問音好奇又湊過去問。
“校方領(lǐng)導(dǎo)老師們那里我不清楚,但是在學(xué)生中,理論上只有每代學(xué)生會主席團的正副會長們知道!
即墨萱揣摩著黎問音剛才的話。
“不過我認為,邢祈應(yīng)該是知道的!
黎問音一想,這也理解,邢祈待在學(xué)校里五年了,還會過上一屆正副會長,很有可能從中套出來過這個消息。
“黑魔法天賦是和血有關(guān)?”
所以邢祈想要用黑魔法,想要換他們這些廢校生的血?
“并不是,這個只是邢祈自己的猜測,顯然他自己也并不太信這個猜測,并沒有真正執(zhí)行!奔茨嬲f道。
“哦......”黎問音大概明白了,“他想學(xué)黑魔法,估計也是想用黑魔法解決掉那個契約魔法,奇怪,他只是沒有天賦,并沒有限制他不讓用吧?”
為什么非要獲得黑魔法天賦呢。
在黎問音理解里,黑魔法和犯罪差不多,人不能犯罪,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有犯罪能力的,所以要提防每一個人,都有可能使用黑魔法。
邢祈看起來能力不俗魔力也挺充裕的,應(yīng)該不是那種沒有“犯罪能力”的人。
即墨萱:“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使用黑魔法的!
“啊?”黎問音又問,“黑魔法也有門檻?”
“嗯,具體尚不清楚,”即墨萱說道,“但據(jù)我所知,心性特別堅定的人,是學(xué)不會用不了黑魔法,難以受到黑魔法侵蝕的!
邢祈......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心性特別堅定吧。
他偏執(zhí)到人生的意義只剩下一個了,不惜為了這個去想要使用黑魔法,又恰恰因為這個,反而不能用黑魔法,最后只能走投無路到嘗試把自己變成動物。
瘋狂的似鬼三分,又堅定的勝人一籌。
黎問音難以評價,只能說他會受到他應(yīng)有的懲罰的。
——
后續(xù),黎問音又問了一下南宮執(zh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他不屬于學(xué)生會,但是權(quán)力似乎不亞于學(xué)生會很多人。
即墨萱為難地想了一陣后,吐露出一個詞。
合作。
目前來看,是合作,協(xié)助學(xué)生會理事辦公,也可在合理情況下請學(xué)生會成員幫助他,可以帶領(lǐng)一些低職位成員做事,也可押送違規(guī)學(xué)生等等。
黎問音:“那他到底哪兒來的那種權(quán)力的呀?”
即墨萱:“他直屬于校方!
黎問音恍惚想起來了。
分院儀式上,南宮執(zhí)就是直接聽某個教授的話,把她給拖走的。
“這......不就相當(dāng)于校領(lǐng)導(dǎo)他們找人來盯著、制衡你們嗎?”黎問音試探性地問。
“對,”即墨萱也不客氣,直接肯定了,“不過他現(xiàn)在沒有和我們起過沖突,暫時還在友好合作吧。”
話是這么說,嘴里明里暗里透著一種“我遲早要抓住他小辮子”的感覺。
黎問音:“即墨副會長好,南宮執(zhí)壞!
——
問題差不多問完了,黎問音告別即墨萱后,知道了很多事情,解開了心中不少疑云,感覺如釋重負,同時,一夜沒睡的疲憊感就壓了上來。
一看時間,嚯,好樣的,早上七點半了。
她耷拉著眼皮,拖著沉重的步子和木又版尉遲權(quán)一起,走出了學(xué)生會大樓的大門。
明明只過去了一個晚上,黎問音怎么感覺自己刺激疲憊的像過了半個世紀(jì)。
“黎問音!我們來接你——嚯,哪里爬出來的惡鬼!
少年熱情洋溢的聲音伴隨著炫目閉眼的陽光一同灑在她身上。
黎問音循著聲音望過去,看見她的四個同班同學(xué)們,正結(jié)伴朝她走過來,也是很熟練的接人出獄了。
慕楓盯著她疲憊憔悴的樣子:“你這是干什么了,不是排隊關(guān)個禁閉嗎?怎么像剛剛和鬼打完架爬上來!
“誒,學(xué)長你這話說的,還真對!崩鑶栆艨隙ǖ攸c點頭。
裴元上下看了她一眼:“發(fā)生什么了?”
“說來話長,放心吧沒事,都過去了。”
她露出一個鬼一樣的笑容,陰冷兮兮的笑。
“哈哈,學(xué)生會里,我能發(fā)生什么事呢。”
“......”慕楓分外擔(dān)憂,“完蛋,秦冠玉,她中邪了!
中邪......這個某種意義上,還真差點中了。
秦冠玉向前一步:“小音,你看起來很累,要不我先背你回去?”
“哇秦學(xué)長你真的太好——”黎問音困極了,有氣無力地說。
秦冠玉半蹲下來,很紳士得體地背上了她,手輕握拳,注意著不碰到她的身體。
虞知鳶在旁說了一句可以走一段路后換她來背。
“這么累啊,到底怎么了,”慕楓奇怪嘀咕,“還有,那個臭屁小孩呢?”
“他啊......”黎問音眼睛已經(jīng)閉上一半了,“牽著我呢,穿著隱形衣!
她雙手吊下來,尉遲權(quán)就一直拉著她懸空的手指。
也沒什么,就是怕她找不到他。
“我就說隱形衣怎么不見了!原來是那個小破孩拿走用了!”慕楓憤憤,“肯定沒干什么好事!”
黎問音眼皮子已經(jīng)徹底合上了,還迷迷糊糊著回答慕楓:“慕楓學(xué)長......從今往后,你得小心點,別得罪他了...不然...你會...后悔的......就像我.....我尷尬的...”
慕楓不理解:“為什么?”
“噓,”秦冠玉輕聲開口,“以后再問吧,她睡著了!
黎問音趴在秦冠玉背上,被圍在眾人中心,懸空吊下來的手,一直感受著小小軟軟的暖。
睡得很安逸。
辛苦了,今早祝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