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校生是我們學院的學生對那些學生的代稱,全名是廢棄校舍里的學生,”宇嵐邪順著說下去,“我好像平常從未在學校里見到他們。”
黎問音接過話題:“南宮學長曾經(jīng)和我提過,那里與外界的連接有一層禁制,所以好像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動靜也不會影響到外面!
宇嵐邪提問:“不讓他們出來嗎?”
“沒有啊,我就很順暢地出來了。”
黎問音琢磨著仔細思考。
“那里區(qū)域很大,我沒有停留多久,但也知道那里不只是廢棄教室之類,還有其他很多建筑物,嘈雜混亂,是無管轄之地。”
所以說,那里很多人就是自愿留在那里的對嗎。
宇嵐邪聞言有些皺眉:“我一直都很奇怪,既然都拿到學校的入學通知書了,為什么熒光屏不給他們分到任何一個學院,白白地讓人待在廢棄校舍!
黎問音將目光投向木又:“又又,你知道什么內情嗎?”
宇嵐邪也跟著把目光投過來。
“......”木又左右看了他們一眼,“這個,問我?”
好吧可能確實有點病急亂投醫(yī)了。
黎問音重新看向宇嵐邪:“那先不管廢校生,后來呢,你是怎么檢舉到睿淵的?”
——
在知道了睿淵的作弊情況之后,宇嵐邪感覺很莫名其妙且很氣憤。
他尋思著這他爹的關他屁事,對手的隊友是假的和他有什么關系,更何況他們進行的是單人對決,作弊的睿淵還輸了,憑什么是宇嵐邪白白失去了這次的學院分。
他退一步越想越氣,感覺自己實在忍不了,就打算去找睿淵理論清楚,拉著他一起去學生會那里掰扯。
就這樣想著,宇嵐邪就調轉了方向,打算去滄海院里尋人。
在找人的過程中,宇嵐邪攔路過問了幾個滄海院學生,發(fā)現(xiàn)他們對睿淵這個名字都有些不恥。
睿淵的三個隊友全是廢校生偽裝的這件事爆發(fā)后,同院其他學生對此十分不能理解。
觀點就是作弊本就可恥毀了他們學院清譽,作弊還作在用假隊友上就更可恥了,簡直荒謬,一般人就算作弊也是給對手下絆子或者用什么違規(guī)方法提升自己吧。
——
“這話說的在理,”黎問音認可地點頭,“我也不明白為什么要用廢校生裝滄海院學生,為了什么呢?難道說睿淵人緣實在特別差,沒人愿意和他組隊?”
“正巧,我也是這么想的!庇顛剐盎卮。
他接著說:“于是我去調查了一下他的人際情況!
“你......調查別人的,人際情況?”
黎問音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宇嵐邪扭頭,“這有什么問題嗎?”
“還挺不可思議的,”黎問音充滿慈愛地看著他,“小邪邪,你長大了啊。”
“......”宇嵐邪無語,“別像神經(jīng)草那樣叫我!
“誒你后來去看望過神經(jīng)草嗎?”黎問音歪了個話題,“聽說被送到學生會的奇花異草觀察室了!
宇嵐邪還真點頭了:“看了,然后我得知,它和我待在一塊的時候成天那么憂郁,是因為它暗戀同一間養(yǎng)植室的另一株神經(jīng)草,外出工作被迫分離,讓它很不開心!
“現(xiàn)在它回去了,和喜歡的草待在一起,就陽光開朗非常多了,我來看望的時候,它就在那瘋狂念情詩!
黎問音:“......”這還真是從未設想過。
“十分令人動容的愛情故事!蹦居贮c評。
——
宇嵐邪順著就去調查了睿淵的人際情況。
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下來,發(fā)現(xiàn)睿淵這個人古怪的很。
滄海院的宿舍是分的男女寢制度,一個寢室四個人。
開學也快兩個月了,睿淵室友描述,睿淵只有兩個夜晚回來住過,每次回來都幾乎是在凌晨,還都攜帶一身的血腥味。
——
“血腥味?”
黎問音雞皮疙瘩有點往外冒了。
“不是特別濃重的血腥味,就是那種身上有幾道傷口,傷口還未止血的味道!庇顛剐敖忉尩馈
“這一聽就很奇怪吧,”木又疑惑問道,“他的室友沒有想過上報給學生會嗎?”
宇嵐邪沉默片刻,凝重地搖了搖頭:“沒有,據(jù)說他身上的傷也不是很深,問過睿淵,睿淵說是和人私斗導致的,他們就也沒懷疑,再加上私斗本就是一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一提到是私斗,大部分學生也不會往外說,這關乎到學院名譽!
而且睿淵沉郁冷靜對傷口也不在意,看起來也不像是被欺負了、生命安全遭侵害,僅是私斗的話,他們還不太想鬧到學生會或者老師那里去。
黎問音聽著有點奇怪。
“這豈不是挺容易滋養(yǎng)校園暴力的。”
其實之前黎問音慕楓還有木又一起,和黑曜院圖書館三霸王進行一對一私斗的時候,也差不多有關于這個。
當時的圖書館巨無霸組合,不就是對其他低年級學生的一種壓迫和暴力。
木又垂眸思量著,沉吟片刻自我呢喃道:“看來是時候肅清一下這些了。”
“什么?”他太小聲了,黎問音沒聽清。
木又望向宇嵐邪:“有提到過是哪兩天夜晚帶血回來的嗎?”
宇嵐邪:“有。”
黎問音探究欲滿滿地盯著他,等著他繼續(xù)說。
“大概月考前幾天的晚上,還有和我對決前的晚上!
“月考前幾天......”黎問音重復了一下宇嵐邪的話,大腦在飛速運轉,“等等,是魔獸林出事那幾天?”
宇嵐邪認真的看著她:“睿淵室友說他們記不太清,但是猶記,那一晚的月亮非常圓!
——
窗外的月亮飽滿圓潤,透亮的月光照射進來,在凌晨推開寢室門進來的睿淵攜帶一身腥人的血氣,惹得正在復習備考的其他室友頗為煩躁。
室友皺了皺鼻子,從自己床鋪中探頭問他怎么又一身血腥味的回來了,還這么晚。
睿淵干涸著目光,潮濕平靜地瞥了一眼,沉著聲音回答說只是私斗,便再也不理會室友其他的責問了。
正煩心于月考復習的室友也懶得理他了,多嘴了兩句別打擾到其他人行不行,覺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晃人眼,便又縮回去了。
——
“月圓之夜......”黎問音念叨著,忽然一驚,“那就是魔獸林出事,善緣鳥異化當晚!”
睿淵和魔獸林出事有關系?!
宇嵐邪看著驚訝的黎問音,順著問道:“黎問音,早有耳聞你在魔獸林里的事跡,那晚發(fā)生什么了?”
“是一只名為善緣鳥的大鳥,向來都是很溫順的,那天晚上忽然發(fā)狂襲擊人,”黎問音介紹道,“我有一位學姐精研魔獸,常年住在魔獸林里,我和我的學長們那晚是為了去救她的,順便......”
黎問音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木又。
順便還撿到了這個人。
木又知道她在說自己,面向她純良地笑了笑,不言語。
“魔獸異化......”宇嵐邪捕捉關鍵詞,兀自思考了一下,“那還真有可能和睿淵有關系。”
黎問音的興趣一下子高漲好幾度:“為什么這么說?”
“血腥味!庇顛剐爸赋鰜黻P鍵的地方。
木又:“血腥味有異常?”
“不是說睿淵身上的傷口并不深,室友相信他是和人私斗所致的嗎?”黎問音提問。
“是這樣,但我就很納悶,”宇嵐邪接著說,“據(jù)他室友描述,他身上的傷口能見的就只是手臂上和臉上的幾道劃傷,可是卻強調了好幾次他身上血腥味很重。”
“你的意思是說......”黎問音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說,“一般人就算受傷了,傷口不深,也不會有什么濃烈的血腥味。”
“是!
宇嵐邪短促有力地回答,接著推出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
“于是我懷疑,他的血是不是有問題!
黎問音滯了一下。
不過也有可能是睿淵沾染上其他什么的血......
不對。
宇嵐邪點出來過,室友說睿淵身上的傷口未止血,那就是他的血腥味,就是他的血。
傷口不大味卻很大,目前一般人類的血,還難以用上這個描述吧。
那就只有可能是睿淵的血不是一般人類的血了。
黎問音想著想著,和木又相互對視了一眼。
——
“因為某些原因,我對血的氣味非常敏感,”宇嵐邪繼續(xù)說,“懷疑到他的血上后,我問了他室友,既然和我比賽前睿淵回來過一次,那有沒有什么東西殘留上了他的血!
黎問音表示非常理解。
子桑棠小學姐曾提到過,宇嵐邪出身頂級刺客家族,對血敏感那真是合情合理。
宇嵐邪:“他的室友帶我去了他們寢室一趟,我在睿淵的床位那站了一會,聞到了殘留在那里的血腥味!
黎問音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那絕非人血,其中一定混雜了比例非常驚人的魔獸血!
宇嵐邪厲色正言。
“而且還是很多很多種的魔獸血混雜在一起,才能組合出味道這么沖的血。”
黎問音心一顫。
那幾乎就可以直接認定魔獸林的事一定和睿淵有關系了。
她正在感覺到許許多多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隱藏在風平浪靜的每一天的背后,隱藏在小說的字里行間,被輕輕帶過去的卷邊一角。
現(xiàn)在正在逐步地被撕開,血淋淋地暴露在面前,殘酷赤裸地橫現(xiàn),告訴著她,看吶,這個世界也丑惡盡顯。
黎問音沉默了,抿著嘴唇,垂下目光。
“魔獸林魔獸異化差點讓虞知鳶學姐再也走不出來,陪伴她已久的善緣鳥因為異化傷人,也被她親手射殺了,現(xiàn)在她熱愛的魔獸林整個被封閉了!
“我的學姐好像只能選擇要么永遠出不來要么永遠回不去,費勁地習慣和接受外面這個她不太喜歡的生活。”
“原本我們都以為是天災無常,可是現(xiàn)在告訴我,這可能是人禍,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捏緊,又無力地松了松。
木又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右手小拇指,問道:“還要繼續(xù)查下去嗎?”
右手小拇指被小手握著,暖暖的,黎問音轉眸看向木又:“當然要,且更要,一定要。”
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點線索,黎問音得為學姐弄清楚魔獸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木又不也正是出現(xiàn)在魔獸林里嗎,她想知道真相。
木又笑了笑。
這下好了,這個家伙本來只是好奇,現(xiàn)在換上了一層決心。
那他也沒辦法暫時事不關己了。
——
“還有這樣的事,”宇嵐邪皺眉,溢于言表的充滿鄙夷唾棄,“那他可真是個爛人。”
黎問音問道:“那學長,你就是因為這個而去學生會舉報的睿淵?”
“差不多,我把這個發(fā)現(xiàn)上報給了學生會,”宇嵐邪說起這個還有點來氣,“但是他們似乎不太重視,一直沒給我答復,索性我自己去找睿淵本人了!
木又:“......”
他沉默了一會,問道:“你找的人是誰,不重視你的上報?”
“那個......副會長,周覓旋,”宇嵐邪回答道,“之前向我道歉說忙不過來的也是他!
“嗯,”木又安靜地點頭,“我明白了!
黎問音:“又又你問這個做什么?”
木又:“沒什么,無聊記一下名字!
“因為這次我聞過了睿淵的血腥味,再找起來就比較容易了,”宇嵐邪講著,“我一路順著來到了滄海院邊緣的一處小樹林里!
黎問音:“這個時候大概是幾點了?”
“臨近傍晚了,天色有點昏,再加上小樹林里光線不好,比較暗,我找到了睿淵的背影!
宇嵐邪回憶起來這個經(jīng)歷,眉間帶著抹不去的疑惑。
“睿淵......他當時跟個動物一樣,那個眼神很奇怪,感覺沒有理性,陌生警惕地盯著我,一句人話也不說,我叫他名字他也不答應,直接把我當成了要來襲擊他的,向我攻擊過來!
黎問音:“眼神像動物......這么可怕,學長你回去找學生會了?”
宇嵐邪:“我當時想著豈有此理,膽敢攻擊我?打得過我嗎他,于是和他打起來了!
黎問音、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