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鳶愿意聽黎問音說話,也讓她跟著了。
跟在虞知鳶身后的時候,黎問音默默腹誹,心想著學(xué)姐好高啊,目測得有一米七四了,比慕楓學(xué)長高了。
她身子干瘦,氣場比較陰沉,寡言少語,還頂兩黑眼圈,但是個子高高的,加上身手利索,莫名很有安全感。
黎問音跟在虞知鳶身后走著的時候,就在想學(xué)姐似乎不是第一眼看起來的那么不好接觸。
虞知鳶走了一段路,微微轉(zhuǎn)過來問她:“你、你是有什么......魔獸的問題想問我?”
對人說起話來有些結(jié)巴,看來還是不習(xí)慣和人交流。
黎問音眨巴著金眸,說道:“聽說專精魔獸學(xué)就必會召喚魔法,可以召喚出和自己達成羈絆的魔獸來保護自己,我聽著很羨慕,也想召喚出魔獸來保護我。”
“這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虞知鳶談起魔獸時說話就利索了一些,“要長期和魔獸接觸陪伴,需要得到魔獸的回應(yīng)才能召喚得出。”
當(dāng)然,也有辦法可以逼迫不愿回應(yīng)的魔獸必須出現(xiàn),但是這個虞知鳶不是很想說。
“這樣啊......”黎問音遺憾,“那看來我基本上是做不到了。”
“你......”虞知鳶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黎問音又問:“學(xué)姐在魔獸林里待了這么久,肯定認(rèn)識很多林中魔獸吧?”
“嗯,算是知曉一些。”虞知鳶輕輕哼了一聲,柔聲回答。
“鳥獸類的......學(xué)姐也知道嗎?”黎問音深入一層問道,“學(xué)姐有沒有見過一只鳥獸,通體雪白,額心有黑色的紋路,金眸利爪,翅膀上的羽毛是銳利似箭的,脖頸間有一圈紫色的印記!
黎問音說的,就是這幾天努力回想出來的小說里對魔獸傷人事件的魔獸厄喙羽王的描述。
她還是想通過虞知鳶學(xué)姐知道些什么,如果可以,能避免傷人事件發(fā)生就更好了。
“沒有見過!
虞知鳶仔細回想了一下,回答后又轉(zhuǎn)問道。
“你是要找它嗎?”
“我......”黎問音撓了撓臉頰,編了個理由,“我感受到最近鳥獸集體異動,特別是這只變化最重,特別危險,想提醒學(xué)姐小心點它!
虞知鳶微微擰了擰眉。
“學(xué)校里的魔獸都很溫順的,不會傷人!
黎問音癟了癟嘴。
能提醒的已經(jīng)提醒了,想提前規(guī)避,查找了幾天也找不到頭緒,黎問音覺得自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學(xué)姐硬要不聽,她也真的沒有辦法。
她負(fù)氣地想著,自己都已經(jīng)提醒到這個份上了,巫鴉老師拜托的事她和學(xué)長們也努力過了。
實在勸不動學(xué)姐,她也沒辦法。
“不過,我見過一只類似的,”虞知鳶仔細想了想后說道,“但是它的額心是金色的紋路,名為善緣鳥,很溫順!
黎問音:“我想見見它。”
虞知鳶手指放到嘴邊,吹了一聲響亮的哨,一只大鳥從空中飛下來,直沖沖地飛過來,停在虞知鳶的身邊。
掀起了好一陣風(fēng)浪,可一點都沒傷到人,溫順靠著虞知鳶,用腦袋去拱它的手,像是虞知鳶養(yǎng)的家寵。
虞知鳶淺笑著摸了摸大鳥的腦袋:“這就是善緣鳥,你可以摸摸它!
黎問音好奇著上前去摸了摸,大鳥非常乖巧聽話,絲毫不抗拒她的手。
這只鳥獸的特征除了額心紋路和脖頸印記的顏色與小說里描述的厄喙羽王不同,其他都可以一一對應(yīng)上。
難道是和厄喙羽王一個種族的?
可是小說里說魔獸林里厄喙羽王只有一只,虞知鳶也說并未見過厄喙羽王......
黎問音盯著這只乖乖的大鳥。
現(xiàn)在看著這么慈眉善目的,不會你這家伙就是厄喙羽王吧?
“看吧,”虞知鳶似乎很滿意他們的接觸,說道,“它很聽話的,不是會傷人的魔獸!
黎問音表情有些為難,總不能說她能預(yù)知未來,今年之內(nèi)絕對會出現(xiàn)魔獸傷人事件吧。
“學(xué)校里的一些傳聞,我也聽說了......”
虞知鳶表情一凝,沉著聲音說道。
“近期,林中魔獸確實有些焦躁不安,是受到了天氣變化的影響,它們真的很乖,不舒服了,寧可自己去撞樹,也不會傷害人的!
虞知鳶一邊說著,一邊愛惜地?fù)崦凭夬B的腦袋,像是撫摸著自己的伙伴一樣。
這樣熱愛魔獸的學(xué)姐,很難接受黎問音想說的事吧。
“我不能離開,我需要在這里安撫它們,”虞知鳶堅定地說,“它們已經(jīng)被其他學(xué)生誤解夠深的了,我存在在這里,就是在證明它們不會傷人!
尤其最近魔獸林異動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她就更不能走了。
作為唯一一個常住魔獸林的學(xué)生,這個時期她離開了,就是坐實了這些魔獸很危險了。
黎問音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該怎么告訴學(xué)姐,它們真的很危險。
——
黎問音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算了,學(xué)姐有自己的追求,她也強求不來,也拿不出讓人足夠信服的證據(jù)。
和裴元約好了再試三天,三天已經(jīng)要結(jié)束了,黎問音還是改變不了虞知鳶的選擇。
她也不能再為了一些渺茫未來的可能性耽誤三位學(xué)長跟著她一起出入魔獸林了。
那......就這樣不管虞知鳶了嗎?
黎問音嘆了口氣,心想著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她向虞知鳶告別,心里想著的是不知道這次一別,還能不能再有下次見面了。
如果魔獸傷人事件里虞知鳶學(xué)姐沒有遇害,以后還能見面。
但是作為常住魔獸林的學(xué)生,虞知鳶恐怕兇多吉少了。
“你要離開了?等等!
虞知鳶叫住了黎問音。
黎問音回頭看她。
虞知鳶交給了她一瓶魔藥。
“這是隱藏魔獸特征的魔藥,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你試試,希望有用。”
黎問音接過來,疑問道:“學(xué)姐,這是......?”
“雖然我對魔獸和半人半獸都沒有意見,但是更多的人還是抱有偏見,你在人群里,盡量還是隱藏你的獸化特征,才能保護好自己!彼毤毜叵蛩。
金色眼眸的黎問音心情有些復(fù)雜。
“還有,”虞知鳶接著給她了一張紙,“這是簡易召喚魔法的咒語。”
黎問音:“不是說需要長年累月的羈絆,得到魔獸的回應(yīng),才能夠成功召喚魔獸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你不是說你想被保護嗎?”
虞知鳶認(rèn)真地看著她。
“所以這個召喚魔咒,是用來召喚我的。”
——
黎問音從魔獸林出來之后,就一直呆滯著雙眼放空腦袋地進行神游。
慕楓怪擔(dān)心她的。
“你們說她沒事吧?像得了癔癥,這幾天巫鴉老師也不在......要不要直接送校醫(yī)院看看?”
路過的裴元看了一眼。
“沒什么,咱們的小學(xué)妹第一次嘗試徹底失敗的滋味罷了!
“也確實是沒辦法嘛......”慕楓撓著后腦勺,“學(xué)姐鐵了心不出來,就讓她去吧。”
“昨天從魔獸林出來后小音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秦冠玉提議,“我們給她打點氣如何?”
“怎么做,”慕楓聳動著腦袋,“跳那個‘道歉之舞’嗎?”
裴元敲了敲他的腦袋。
“你還上癮了,要跳你自己跳。”
秦冠玉倒是很感興趣:“那個舞我覺得很不錯,我還不會,教教我!
“嘶——裴元你真是的,都在好好討論呢打我干什么,看看人家秦冠玉!”慕楓狠狠拉踩!
他們?nèi)齻圍一桌火熱討論的時候。
黎問音正托腮,魂不守舍地看著教室窗戶外的天空。
此時已經(jīng)是公共課下課后的時間了,天色已晚,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
她心緒不寧地盯著圓滿玉白的月亮。
「“所以這個召喚魔咒,是用來召喚我的。”」
黎問音隨手撒的謊套的近乎編的事,學(xué)姐卻信以為真,并且給予了最誠摯的幫助。
黎問音有些不安,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這句話,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本來只是想探知點消息的,現(xiàn)在好了,真和人相處上了,黎問音割舍不了了。
可能因為她在小說里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為主角鋪路的炮灰,所以也有點害怕自己身邊的人也成為小說里的炮灰。
被主角踩在腳下,想棄就棄,燦爛的生命只為鋪墊一個劇情需要的炮灰。
還是那個......給她可以召喚出她自己的召喚魔咒的學(xué)姐。
魔獸傷人事件、魔獸傷人事件,月圓之時......魔獸傷人之時。
月圓!
黎問音猛地站起來,盯著窗外圓滿的月亮。
心中的不安在瘋狂加劇,黎問音心跳如雷,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濃烈。
啊啊啊啊啊果然還是放不下學(xué)姐。
黎問音沖出了教室。
——
“天都黑了,這個時間來魔獸林干什么?”
三位學(xué)長全跟過來了。
慕楓一頭霧水地跟著,嘴里叨叨地念著。
裴元用魔杖點著亮光,看向悶著腦袋走在前面的黎問音:“黎問音,你答應(yīng)過我三天不成就不糾纏的。”
“學(xué)長,這很難說,”黎問音凝重著一張小臉,“我有一種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今晚必須得去魔獸林看看!
“晚上去還是很危險的。”秦冠玉柔著聲音勸道。
黎問音晃了晃手中的臨時準(zhǔn)入證:“沒事,有它在呢,遇到事了我們也可以傳送出來!
巫鴉老師雖然人不太靠譜,但是留下來的傳送魔法,應(yīng)該還是靠譜的。
裴元還是不太贊成,但是黎問音堅決要去。
他們一路拌著嘴來到了魔獸林的關(guān)口。
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魔獸林的關(guān)口空無一人!
他們也來來回回進進出出魔獸林好幾次了,掌握了一些規(guī)律。
魔獸林的關(guān)口白天是由兩個橡木院的四年級的學(xué)長守著,傍晚過后,會換成四個橡木院五六年級的學(xué)生,甚至于老師來守著。
一天二十四小時,輪崗制度,魔獸林作為學(xué)校重要之地,不會存在關(guān)口沒人的情況。
但是現(xiàn)在。
他們面前的魔獸林關(guān)口,就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黎問音凝重著神色問道:“學(xué)長,存在什么特殊的日子,輪空無人值守魔獸林嗎?”
“沒聽說過,”裴元的表情也嚴(yán)肅下來了,“為防止魔獸潛逃,關(guān)口一定是有人的!
慕楓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吧......黎問音,你真有什么女人的第六感?”
黎問音盯著魔獸林的關(guān)口。
“虞知鳶學(xué)姐還在里面,我必須要進去看看!
“等等,”裴元攔住了她,說道,“關(guān)口沒人值守實在太詭異了,我們要派一個人回去稟告學(xué)生會或者老師們!
黎問音扭頭一看,認(rèn)為這有道理。
“那秦冠玉學(xué)長你去吧,你人緣好說話可信度比我們都高,你去最合適!
秦冠玉很有點擔(dān)心他們,但躊躇了一會兒后還是同意了,把自己的臨時準(zhǔn)入證遞給了黎問音。
“找到學(xué)姐了,可以用這個帶她一起出來!
黎問音點頭,四個人兵分兩路開始行動了。
——
迷霧,像瘴氣一樣的氣體,不知道何時長出來的荊棘,奇怪,前幾天來的時候魔獸林里有過荊棘嗎?
黎問音走了一段路,皺眉觀察著四周,發(fā)覺越往深處走,這里越來越接近小說里描述的魔獸林了。
干枯的花草,昏暗的小路,冥冥黑夜之中仿佛暗處里有野獸的注視。
這和前幾天的魔獸林完全不一樣。
才一天,就有如此之大的變化嗎?
魔獸林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黎問音走在中間,裴元和慕楓拿著亮了光的魔咒護在她兩邊,小心翼翼地向前探著。
“我滴老天,真是刺激,我快緊張的不能呼吸了!蹦綏鞲蓾韲甸_口,聲音都在顫抖,聽得出來非常緊張。
黎問音安慰一下:“你還是多喘兩口吧,我有預(yù)感,接下來我們要遇到不得了的了!
“什么不得了......”
話還沒說完。
三個人同時聽到了一聲破天的長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