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洲說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一直以來,他期盼著時憶晗能早日恢復(fù)記憶,希望她能記起她和他的一切。
可是她真的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恢復(fù)記憶的征兆時,他竟又害怕了起來,害怕面對她恢復(fù)記憶后的冷淡和堅決。
他沒忘記失憶前的時憶晗離開的決心有多大。
哪怕最后在她決定和好的那封信里,留下也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發(fā)現(xiàn)抗?fàn)師o效后的妥協(xié)而已。
是一種對命運(yùn)的無奈的妥協(xié),而不是真心想要留下。
但傅寧洲不知道,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后的時憶晗會不會還會選擇這樣的妥協(xié)。
外面的天空很藍(lán),太陽很大,陽光懶洋洋地撒落在身上,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好日子,但想著時憶晗剛才醒來時看他的眼神,傅寧洲卻只覺得心底冰涼冰涼的。
想回去,又怕回去。
傅寧洲也不知在太陽底下站了多久,直到一聲熟悉的“傅總”從身后響起。
傅寧洲循聲回頭,看到拎著禮品盒站在身后的柯俊緯,神色淡斂了起來。
“你怎么過來了?”他淡聲問,也收起了所有的情緒。
“我聽說時小姐昏倒了,過來看看!笨驴【曊f,“時小姐還好吧?”
“她沒事!备祵幹拚f,看了他一眼,“誰告訴你的!
“高姐說的!
柯俊緯沒有隱瞞,“我交代了高姐,有林可謠消息的話電話通知我,看她這兩天一直沒信息,我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詢問,她也就和我提了時小姐暈倒的事!
高姐和他說了時憶晗暈倒的整個過程,他聽說時憶晗是看到瞳瞳說知道林可謠在哪兒并給時憶晗看了地圖時憶晗才暈倒的。
柯俊緯直覺是時憶晗想起了什么,所以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
“你是過來找她打聽林可謠消息的吧?”
傅寧洲直接拆穿了他。
柯俊緯輕輕點(diǎn)頭,沒有否認(rèn):“只有她知道林可謠在哪兒。”
說著他又看向傅寧洲:“她醒了嗎?”
傅寧洲:“醒了!
“那她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柯俊緯聲音不由急切了起來。
傅寧洲看了眼他眼中的急切,并不想提這個問題。
他把手伸向了柯俊緯:“東西給我。”
柯俊緯不明所以地把手中拎著的禮品遞給了傅寧洲。
“東西我?guī)湍隳蒙先ィ悴挥蒙先チ!备祵幹拚f。
柯俊緯:“……”
反應(yīng)過來的他趕緊上前:“我想上去和時小姐聊一下。”
“她剛醒,不適合聊這些!备祵幹拚f,“醫(yī)生建議先靜養(yǎng),避免刺激,你別去刺激她。她比誰都著急林可謠的事,真記起來了她自然會找你。”
“可是……”
柯俊緯還是想上去,這些天到處沒林可謠的消息,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好不容易時憶晗這邊有了恢復(fù)的跡象,他還是想和時憶晗當(dāng)面聊聊。
但傅寧洲很堅決地伸臂擋住了他:“你不能去打擾她,也別電話和微信打擾。她現(xiàn)在不適合去想這些!
他俊臉上的嚴(yán)肅和冷淡讓柯俊緯腳步一下就停了下來。
他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幫我和她問好!
“嗯。”
傅寧洲輕點(diǎn)了個頭,長吐了口氣,拎著柯俊緯拿過來的禮品上了樓。
時憶晗正在幫瞳瞳蓋被子。
小丫頭扛不住午睡的困意,在病床上趴著趴著就睡了過去。
高姐在陽臺洗手池洗洗涮涮。
聽到開門聲,時憶晗下意識扭頭朝門口看了眼,看到推門而進(jìn)的傅寧洲,她原本略顯隨意的坐姿一下坐正了些。
傅寧洲像是沒看到,朝熟睡的瞳瞳看了眼,走向她:“瞳瞳睡著了?”
時憶晗點(diǎn)點(diǎn)頭:“嗯,剛睡下!
眼角余光瞥見他手里拎著的禮品,又忍不住納悶朝門口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