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寧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傅寧洲剛好和時憶晗瞳瞳度假回來,正從電梯出來,準備回家。
回傅寧洲以前住的那套大平層。
電話進來的時候傅寧洲抽空看了眼手機,是陌生的號碼,他眉頭擰了下,便直接掐斷了。
時憶晗不由扭頭看向傅寧洲:“誰?怎么不接?”
“打錯了吧!
傅寧洲說,把手機收起,大拇指往密碼鎖上一摁,密碼鎖開,門也“啪嗒”一聲開了道縫。
傅寧洲剛推開門,手機便再次響了起來。
傅寧洲沒搭理,只是壓著門讓時憶晗和瞳瞳先進屋,這才把兩只大行李箱一起推了進來。
時憶晗忍不住扭頭提醒他:“電話。”
“沒事!备祵幹拚f,并不想搭理。
最重要的人都已經(jīng)在眼前,他并不認為這個時間有什么事重要到需要他親自處理,何況只是個陌生電話。
“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時憶晗擔心道,接過他推進來的行李箱,往客廳推去。
終于回到家的瞳瞳已經(jīng)摘了帽子,人往沙發(fā)上一爬,一癱,“哎呦……”地重重嘆了口氣,一臉享受地躺倒在了沙發(fā)上,看著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時憶晗失笑看向她:“有這么累嗎?”
瞳瞳連連點頭:“嗯,好累的。”
嘴上說著累,人卻是又突然一咕嚕爬了起來,看向傅寧洲扔在茶幾上還在震動的手機,提醒他:“爸爸,有電話呢?”
“嗯。謝謝瞳瞳提醒!
傅寧洲道謝著應了她一聲,但并不著急去接電話,而是將行李箱推放好后,便轉身進了廚房。
他的手機在響鈴停止后又再次響了起來,第三次響鈴了。
時憶晗正蹲在地上打開行李箱準備把衣物都收拾出來扔進洗衣機,看到傅寧洲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便抬頭沖他提醒了句:“電話又響了!
傅寧洲剛從冰箱里取了兩瓶牛奶出來,聞聲朝茶幾上的手機瞥了眼,并沒有立即過去,而是先把牛奶送進微波爐,這才不緊不慢地過去拿起手機。
手機還在響鈴,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傅寧洲眉頭微皺起時,他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
“那個,傅先生,您好,是我,鐘寧,就是晗晗的嫂子!
電話剛一接通,鐘寧似是松了口氣又夾著緊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好!备祵幹薜瓚寺,問她,“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那天您不是叮囑我別把看到晗晗的事告訴任何人嗎?我本來也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的,但是剛才家里吵架,是為晗晗以前的事在吵架,太混亂了,我一時間情緒上頭,就脫口而出告訴了家里人晗晗還活著了!
鐘寧說到后面時已經(jīng)是萬分抱歉,聲音也低弱了下來。
傅寧洲并不意外鐘寧會說漏嘴,他甚至不會認為她能一直保密,他從不會把希望押注在別人身上,那天臨時決定搬家也是出于這方面的因素考慮。
因而此時面對鐘寧的抱歉,傅寧洲情緒沒什么起伏,只是淡聲問道:“然后呢?”
“他們都很震驚和意外,現(xiàn)在去您家里找晗晗了!辩妼幈傅貙λ溃拔夜牌藕臀依瞎歼^去了,看著好像很激動的樣子,我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們,您看看要不要帶晗晗避一下。”
“過去多久了?”傅寧洲問。
“可能有十分鐘左右了。從就濱江河畔小區(qū)這里過去的,我也不知道你們住哪兒,過去要多久。”鐘寧聲音依然很歉然,“他們一出門我就趕緊給您打電話了,就怕他們影響了你們!
“我知道了,謝謝。”
傅寧洲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等!辩妼広s緊阻止了他,歉然地再次和他道歉,“真的對不起啊傅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寧洲沒有和她說“沒關系”,他直接掛了電話,但并沒有馬上放下手機,只是任由指腹輕撫著手機邊緣,像在思考。
時憶晗聽不到他電話那頭說了什么,但從傅寧洲冷淡的嗓音里隱約察覺到有事,忍不住站起身,擔心看向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沒事!备祵幹藁仡^安撫她道,“一點小糾紛!
“那你需要過去處理一下嗎?”時憶晗問,又怕他不放心,忙對他道,“瞳瞳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照顧的!
“沒事,不是多重要的事!
傅寧洲放下手機, 并不著急過去,而是轉身和她一起收拾行李箱,又把叮好的牛奶分別遞給時憶晗和瞳瞳,這才看向瞳瞳問道:“你這么累,還要陪爸爸媽媽去買菜嗎?”
上一秒還癱躺在沙發(fā)上的小丫頭馬上從沙發(fā)上滑了下來,邊穿鞋邊喊著“要”。
傅寧洲好笑看她,把牛奶遞給她:“先喝點東西,不著急。”
但小丫頭哪可能不著急的,一聽說可以出去,心思早飛出去了,匆匆喝完牛奶,就開始催促傅寧洲。
時憶晗還是惦記著他剛才那個電話的事,能接連打三個電話給他,哪可能會是小事的。
“你先去忙你的吧,家里有我和瞳瞳就可以了。”
時憶晗勸他道,并不想他因為自己耽誤事。
“放心吧,真的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傅寧洲說,伸手拉過她,“走吧。”
時憶晗不得不跟著他和瞳瞳去超市采購。
回到家時,傅寧洲和往常一樣進廚房做了飯,看著完全不著急的樣子,也不像有事的樣子。
時憶晗是相信傅寧洲的,看他不著急,也就沒再管他。
吃飯的時候,傅寧洲這才抽空打開手機的門口監(jiān)控看了眼,不意外地從監(jiān)控里看到了已經(jīng)趕到他們這一陣住的房子的時飛、時林和丁秀麗。
從監(jiān)控里看已經(jīng)到那里有小半個小時了,時飛和丁秀麗敲了半天門,從一開始的溫柔按門鈴到后面漸漸失去耐心的砸門,一次比一次重,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也算是在傅寧洲的意料之中。
他不著急趕回去是因為他知道,時飛丁秀麗一定會在那里等他。
不相干的人,先晾著也沒什么問題。
他沒打算避而不見,但也沒打算如他們所愿地匆匆回去見他們。
相較于時飛和丁秀麗失去耐心的暴躁,時林相對溫和許多,興許是想到時憶晗還活著,他也有些動容,一直紅著眼眶眼神期盼地盯著門內。
是一個父親的眼神。
傅寧洲不由朝時憶晗看了眼。
時憶晗抬眸看向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