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檢查結(jié)果的傅寧洲才算是松了口氣,卻也不敢隨便再帶時憶晗去看那些可能刺激她記憶的地方。
他今天帶時憶晗去傅家的老宅,原本是想試試看她看到這些她幼年生活過的地方會不會像看到手串那樣想起一些過去,沒想到她會反應(yīng)這么大。
傅寧洲很自責(zé)。
“對不起,今天我不該帶你去那里!
從醫(yī)院出來,傅寧洲軟聲和時憶晗道歉。
“和你沒關(guān)系的,是我的問題!彼膬(nèi)疚讓時憶晗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和他解釋,“其實那里我感覺很熟悉和親切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那一下好像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孩背影落寞地看別人一家人親昵相擁還是什么,那一下頭突然很劇烈地疼了起來。”
傅寧洲眉頭微皺,年輕女孩的背影?
他想起第一次隨瞳瞳回家的事。
那時他還沒有百分百確定瞳瞳就是自己的女兒,只是在公園偶遇了瞳瞳,便送了瞳瞳回家,那時瞳瞳有和他說過她媽媽送一個迷路的老奶奶回家了。
傅寧洲估摸著時憶晗那時就是送的黃榕貞。
但他那時并不知情,只記得從她家離開,來到15樓她的工作室門前時,她拿著鑰匙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
但那時的他注意力全在她瞞了他女兒一事的憤怒上,并沒有留意到她的其他情緒,現(xiàn)在想來,她或許在送黃榕貞回沈家的時候就受到過什么刺激了。
傅寧洲什么也沒說,上前抱了抱她。
“別多想!备祵幹掭p聲安撫,“可能就是記憶還沒恢復(fù),大腦難免會有一些虛虛實實的混亂畫面!
時憶晗輕輕點頭:“嗯。”
并沒有讓他過多擔(dān)心。
但是她那個大腦閃過的凌亂畫面里,在一堆陌生的面孔中,她隱隱有看到了那個戴著她手串的女孩,親昵地和一家人相擁在一起。
“對了,今天戴這個手串的那個女孩叫什么名字?”
從傅寧洲懷里抬起頭時,時憶晗忍不住問道。
她只知道傅寧洲叫她“上官小姐”,她自稱和她是研究生同學(xué)和同事,別的更多信息就沒了。
“她叫上官臨臨!备祵幹藓退忉,“和你曾是研究生同學(xué),也是同事。她也曾在輝辰少宇建筑事務(wù)所工作。因為她擁有你手鏈的事,而又遍尋不到你,她曾與你親哥簽下過協(xié)議,冒充你,也就是沈妤的身份留在沈家兩三年!
時憶晗訝異看了他一眼:“我親哥?我們有見過嗎?他們都認(rèn)不出我嗎?”
傅寧洲微微抿唇,但還是輕輕點了個頭:“沒有認(rèn)出來。DNA檢查結(jié)果中途也出了岔子。”
“這樣啊!睍r憶晗笑笑,沒再追問。
在傅寧洲問她想不想認(rèn)識她的家人的時候,她記得她反問過傅寧洲他們想他嗎,他當(dāng)時有過沉默。
而她的潛意識里也沒有想見一見家人這一渴求,她也就沒有這方面的執(zhí)念。
現(xiàn)在從這些零散碎片拼湊出來的身世來看,她存在與否好像對他們也沒什么影響,剛好她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也沒有這方面的情感,不回去人際關(guān)系還能簡單些。
“走吧!睍r憶晗看向傅寧洲道,并不想過多打探這些事。
傅寧洲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嗯!
她不想了解,他也就不多言。
但回到車上的時候,傅寧洲還是忍不住鄭重叮囑了時憶晗:“上官臨臨這個人不簡單,你別單獨和她相處。不管以什么名義約你,你別赴約,如果不幸遇到,也遠遠躲開,知道嗎?”
時憶晗看了他一眼,有點意外于他的慎重,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傅寧洲送時憶晗回了家休息,中途抽空去了趟公司,人一到公司就把柯俊緯叫進了辦公室,詢問他方麗貞和上官臨臨的情況。
“她們確實一直有保持聯(lián)系。經(jīng)常約見面!
柯俊緯邊說著邊將一份方麗貞和上官臨臨一直保持聯(lián)系的通話記錄和約飯日程表遞給了傅寧洲。
傅寧洲接了過來,迅速掃了一眼。
在時憶晗失蹤的這段時間里,方麗貞和上官臨臨確實聯(lián)系頻繁,經(jīng)常約飯。
傅寧洲記得以前方麗貞對上官臨臨好是因為她是沈妤,她愿意和名望地位都不錯的沈家結(jié)這門親家,自然對身為沈妤的上官臨臨好。
但自從時憶晗失蹤后,上官臨臨假沈妤的身份就被拆穿了,上官臨臨之于方麗貞已毫無價值,以她的性子別說保持聯(lián)系了,不反目成仇都不錯了。
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方麗貞不僅不遠離,反而還密切保持聯(lián)系,這不太正常。
但從別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看,方麗貞和上官臨臨確實是因為她“沈妤”的身份才認(rèn)識的,在此之前兩人并不相識。
傅寧洲不由皺了皺眉。
他倒無所謂方麗貞和上官臨臨什么關(guān)系,只是擔(dān)心兩人勾搭到一起會做對時憶晗不利的事。
畢竟兩人都視時憶晗為眼中釘,共同的敵人會很容易讓兩個不搭調(diào)的人成為朋友。
“你找人暗中盯著上官臨臨和方麗貞點,任何一個靠近時憶晗都馬上通知我!
傅寧洲合上調(diào)查報告,對柯俊緯吩咐道。
柯俊緯點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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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性極好的高檔餐廳會所包廂里
方麗貞邊優(yōu)雅喝著咖啡,邊看著對面這個和她年紀(jì)相當(dāng),但氣質(zhì)和眼神看著都更年輕的昔日閨蜜林雙越,眼神里帶了幾分不動聲色的打量。
相較于她這種自詡的優(yōu)雅高貴,林雙越看著爽利許多,做事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雷厲風(fēng)行。
“說吧,找我什么事,我學(xué)校還有事,忙著呢。”
林雙越也不和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端起桌上的咖啡像喝白開水般,一飲而盡,毫無優(yōu)雅可言。
方麗貞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顯然不是很習(xí)慣她這種大大剌剌地喝咖啡模式。
林雙越看了她一眼,嘴角嘲諷地一笑:“你今天找我來,不就是為了挑刺我的不優(yōu)雅吧,傅太太?”
這聲“傅太太”帶了絲嘲諷味道。
方麗貞面色卻是微微一變,她從沒刻意在她面前提起過她嫁的是誰。
但她現(xiàn)在找林雙越是有求于她。
她很快調(diào)整好了神色。
“我想問你個事。”方麗貞說。
林雙越挑眉看她:“什么事?”
方麗貞:“當(dāng)年那個孩子,現(xiàn)在哪兒?”
林雙越面色卻是驟然冷了下來,眼中的嘲諷更甚:
“方麗貞,你要不要臉,當(dāng)年你瞞著所有人偷偷生下孩子,留下一個字條讓我把孩子送還孩子父親,就一聲不吭把孩子留在我家消失不見,現(xiàn)在誰給你的臉來問我孩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