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憶晗也笑笑,知道他在借此表達(dá)心里的失落。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yīng),就和柯俊緯說“歡迎回家”時一樣,許是失去的記憶讓她對這一切只剩陌生,哪怕他們讓她有親切感,她也沒辦法生出找到家的歸屬感來。
這樣的事實(shí)也讓她心里有些慌。
她不知道過去的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為什么會連這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說出他們是夫妻且喜歡她的時候,她也沒辦法生出那種找到家人了的歸屬感來。
她甚至連孩子都忘了。
那么小的孩子,還那么需要媽媽,可是她卻徹底忘了她。
她很害怕是因?yàn)樗龑⒆記]感情才導(dǎo)致了這樣的結(jié)果。
很奇怪的,和嚴(yán)曜說他們是男女朋友不一樣,她并沒有懷疑傅寧洲說他們是夫妻且育有一個女兒的事,她莫名地就相信他。
可是明明是相信,心里上對他也是有親切感的,但親切不親近,信任不依賴,沒辦法再生出更多別的情緒來。
傅寧洲也是知道的。
他也回以一個淺淡的微笑后沒再說話。
他手機(jī)恰在這時進(jìn)了電話。
電話進(jìn)來時他的手機(jī)屏幕跟著亮起,時憶晗剛好抬頭看到了他手機(jī)屏幕上的鎖屏照片,她一怔,眼淚突然“嘩啦”地就下來了。
傅寧洲剛好朝她看去,面色微微一變:“怎么了?”
“沒……沒事。”時憶晗慌亂搖頭,并不太想讓傅寧洲看到她的狼狽和失態(tài),因而很本能地做了一個逃避的動作,“我先去個洗手間!
人也忙亂地匆匆掀開被子下床,在傅寧洲皺眉伸手要扶住她時,她已微微側(cè)過身,以著極快的速度沖向門口,拉開病房門,沖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方向,完全忘了病房里也有洗手間。
傅寧洲眉頭皺得更緊,也趕緊跟著出了門,追了上去,在走廊上拉住了時憶晗胳膊。
“我真的沒事!
時憶晗語氣還有些慌亂哽咽,但又極力克制著情緒,她沒有看向他,只是輕聲對他說,“我就是想去個洗手間!
說完已用力掙脫了傅寧洲抓著她的手掌。
傅寧洲這次沒有攔她,只是溫聲對她說:“好,我在外面等你!
“嗯!
時憶晗輕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朝洗手間走去,滿腦子都是剛才不小心瞥到的傅寧洲的手機(jī)屏保。
上面只有一個小女孩,一個正仰頭看著天空的小女孩,她甚至來不及看清小女孩的臉,屏保上的她也只是一個側(cè)臉而已,可是只一瞬,她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心疼和愧疚情緒給擊垮了。
傅寧洲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才垂眸看了眼手機(jī),壓在手機(jī)按鍵上的大拇指微微一壓,屏保出現(xiàn)瞳瞳的照片。
傅寧洲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張照片看了會兒,指腹一滑,手機(jī)切回主界面, 在那個提示著有個未接來電的主界面上,手機(jī)背景圖是時憶晗。
和家里擺著的那張照片一樣,是她工作的照片。
傅寧洲盯著照片上的時憶晗看了會兒,點(diǎn)開了那個未接來電,是柯俊緯打過來的。
他正要回?fù)苓^去,柯俊緯意外的嗓音已經(jīng)從前方男廁所門口傳了過來:“傅總?你怎么在這兒?”
傅寧洲循聲抬頭,看到他正將擦完手的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邊朝他走來,整個人意氣風(fēng)發(fā)的心情看著格外的好,他邊走邊高興和傅寧洲匯報道:“可謠已經(jīng)帶瞳瞳過來了,我剛接到人了,本來想打電話問下您是不是直接上去找你們,但小丫頭著急上廁所,可謠就先帶她去廁所了!
他邊說著邊回頭指了指隔壁的女廁:“估計人還在里面,一會兒就出來了。”
傅寧洲:“……”
他看向柯俊緯:“你說瞳瞳也在廁所?”
柯俊緯被這個“也”字問得有點(diǎn)莫名,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嗯,對啊,怎么了?”
但已沒人回他。
傅寧洲突然用力撥開了他,快步?jīng)_向女廁。
柯俊緯:“……”
他也趕緊跟了上去,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