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的時候,上官臨臨已經(jīng)哭了,并再一次地朝時憶晗鞠躬,不知道是真的在悔恨,還是其他。
但該交代的已經(jīng)交代得很清楚,該道歉的也道歉到位了,態(tài)度看著也很誠懇。
時憶晗沒再說話,道謝著把話筒遞還記者。
沈清遙也再一次向時憶晗致歉,再一次聲明時憶晗才是沈家莊園的總設(shè)計師,一波三折的記者發(fā)布會也在沈清遙和上官臨臨誠懇的致歉下落下帷幕。
記者會一結(jié)束,傅寧洲已轉(zhuǎn)過身一把拽住上官臨臨胳膊,冷聲問她:“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哪里來的?”
上官臨臨被傅寧洲的反應(yīng)嚇到:“我……”
沈清遙看到,急急上前要拉開傅寧洲:“做什么,有話好好說!
時憶晗站在原地,怔然地看著傅寧洲俊臉的冷沉,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很難過。
一旁的唐少宇也看到了時憶晗臉上的怔然,突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安撫地沖時憶晗笑笑。
時憶晗也回了他一個微笑,而后收回視線。
“今天麻煩唐總了!睍r憶晗輕聲道謝,“我先回去了!
她沒有上前打擾傅寧洲,她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沈妤的事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不想留下圍觀。
唐少宇點點頭:“我送你吧!
“不用了,謝謝唐總!
時憶晗輕聲道了聲謝,說完人已繞過座椅,往外走。
傅寧洲眼角余光瞥見時憶晗離去的背影,動作一頓。
沈清遙沒留意到,看傅寧洲還緊抓著上官臨臨的胳膊,急聲沖他喊了聲:“那是假的!你不是都看出來了嗎?”
唐少宇詫異看向沈清遙。
上官臨臨也詫異看向他。
傅寧洲冷冷看了沈清遙一眼,沒再多言,撇下上官臨臨,三步并作兩步跳下演講臺,朝時憶晗追了出去。
唐少宇也趕緊跟著出去了。
現(xiàn)場一下只剩下沈清遙和沈林海上官臨臨等沈家?guī)兹恕?br>
沈清遙剛才護(hù)著上官臨臨的姿態(tài)全然不見,只冷冷看著上官臨臨。
上官臨臨突然有些害怕,忐忑叫了他一聲:“哥……”
沒想到這一聲“哥”換來的卻是沈清遙狠狠的一記耳光。
上官臨臨被打得臉歪向一邊,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清遙。
沈林海也急急上前。
“你這是做什么?”沈林海邊說著邊拉過上官臨臨,“她是你妹妹啊。”
“是我妹妹就更要教訓(xùn)!”沈清遙余怒未消,手指著上官臨臨,“我沒有這樣的妹妹!
上官臨臨吸了吸鼻子,抽噎著不敢吱聲。
“你還有臉哭?”沈清遙看著她,臉黑得嚇人,“那么大的場合,你竟然還敢自作主張顛倒黑白,還妄圖拉整個沈家給你陪葬,我看你不僅是沒腦子,還死不悔改!我們家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
“對不起!鄙瞎倥R臨不斷哭著道歉,“我真的太害怕了……”
“你別給自己找借口!”沈清遙冷冷打斷了她,“早知道你變成這么個玩意兒,我當(dāng)初就不該找你回來,還不如當(dāng)你死在外面算了!
上官臨臨緊咬下唇,哭得更傷心,上氣不接下氣的,又不敢哭太大聲,只是苦苦憋著,又憋不住。
沈林?粗K是有些不忍心:“算了算了,事情發(fā)生都發(fā)生了,罵她有什么用!
想到那份親子鑒定報告,他神色又不由微微頓住,許是經(jīng)歷了這一系列事,上官臨臨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失望的做法,完全將她與幼年的沈妤完全割裂了開來,他心里并沒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是有股淡淡的遺憾和難過。
一種說不上來的難過。
他的小妤兒雖然回來了,但又永遠(yuǎn)不會回來的難過。
沈林海說不上來,只是覺得疲憊又難過。
他沒再多言,也沒再像以前那樣無條件地寵著她,只是長嘆了口氣,看著上官臨臨道:“好好反思吧,你也不小了,該有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了,也該有為自己行為負(fù)責(zé)的能力了,不能總想著犯了事就躲在別人背后。”
說完輕拍了拍她的肩,沒再多言,蹣跚著步履在劉叔的攙扶下離去。
沈清遙也沒再看上官臨臨,追上了沈林海,攙扶著他一塊兒走了。
上官臨臨淚眼婆娑地看著兩人背影遠(yuǎn)去,她不明白,當(dāng)她真的變成了沈妤,為什么沈家的態(tài)度反而變了。
明明在她還不是沈妤的時候,他們還愿意不計代價地保她。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們明明對沈妤抱著極大的虧欠和內(nèi)疚心理,所以在她成為沈妤的這兩年多時間里,他們總是無條件地包容她的嬌縱,什么都給她最好的,什么都給她保駕護(hù)航,甚至在發(fā)現(xiàn)她用了時憶晗作品的時候,還愿意無條件地護(hù)著她。
她以為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時憶晗的時候,這種愧疚和愛會讓他們義無反顧地選擇保下她,哪怕事后會責(zé)罵,那也只是愛之深責(zé)之切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但現(xiàn)在,她有點摸不準(zhǔn)。
-------------------------
傅寧洲從會場追出來的時候,時憶晗已經(jīng)沒了蹤影。
他掏出手機給時憶晗打電話。
手機在短暫的響鈴后被接了起來。
“你現(xiàn)在哪兒?”傅寧洲問。
“我先回去了!彪娫捘穷^的時憶晗嗓音溫軟柔和一如往常,“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現(xiàn)在哪兒?”傅寧洲卻還是那句話。
“我現(xiàn)在出租車上了!睍r憶晗輕聲說。
“你讓司機靠邊停車,我去找你!备祵幹拚f,人已走向停車場。
時憶晗靜默了會兒:“你能先別過來嗎?我想一個人走走!
傅寧洲沒說話。
時憶晗也緊握著手機沒有說話,她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是感動于傅寧洲不遺余力地維護(hù)自己,一方面又是羨慕于沈妤之于傅寧洲的意義。
她現(xiàn)在有點沒辦法去平衡這種感受。
“我先掛了。”
時憶晗說完,掛了電話,手拿著手機,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心里還是有些茫然和難過。
“您好,請問您要去哪兒?”
司機回頭看向她,問道。
“您就隨便開吧!睍r憶晗說,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兒,還能去哪兒。
她不想回家讓瞳瞳看到她的情緒不對,但不回家,她也無處可去。
司機點點頭,也沒再多言,只是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一直在時憶晗叫停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時憶晗也不知道車子停的是哪兒,也沒留意,看到沿江就停了下來,一個人沿著江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略顯眼熟的醫(yī)院落入眼中時,她的腳步才微微停下。
她認(rèn)得那個醫(yī)院,就在公司附近。
公司附近……
時憶晗突然就想到了住院中的傅武均。
既然是在公司腦出血緊急送過來的,他大概率住在這家醫(y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