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都不是住校生,住的地方離學(xué)校也不遠,所以下午放學(xué)回家的時候,兩人都有意無意地等過對方。
有時一起騎自行車,有時一起走路,也是這樣的夕陽下,沿著江,鈴鐺聲灑了一路。
雖然兩人交談也不多,更不會有太多親昵的舉動,但那條灑滿夕陽和鈴鐺聲的沿江綠道裝著她所有的少女心事和青春。
后來再重逢到結(jié)婚再到離婚,兩人都沒再去走過那條路,這樣一起散步的時候也只在剛結(jié)婚的時候,那時她還懷著孕,傅寧洲也比較上心,會每天陪她適當(dāng)散一下步。
只是那個孩子和他們都沒緣分,三個月的時候沒保住,她養(yǎng)身體也養(yǎng)了好幾個月,傅寧洲工作也慢慢忙了起來,后來這樣的機會也就慢慢少了。
如今時隔多年后再這樣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閑逛著,時憶晗心情有點復(fù)雜。
尤其這中間又牽扯到了沈妤。
時憶晗并不想再去觸碰關(guān)于沈妤的話題,但沈清遙勾起的這個事,又讓她心里有些悶堵。
“傅寧洲!
走了好一會兒,時憶晗終是輕聲開了口,“你以前對沈妤那么執(zhí)著,現(xiàn)在她回來了,為什么又突然不要她了?”
傅寧洲轉(zhuǎn)頭看向她。
時憶晗并沒有看他,只是平靜看著腳下的路。
“沒有沈妤了。”
傅寧洲說,很平靜,黑眸卻是落在她身上的。
“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沈妤了!
他一字一句,嗓音低沉而輕緩,隱隱有種愴然。
時憶晗聽不太真切,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句話他和她說過。
在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他送她去學(xué)校的時候。
那時的上官臨臨被喜極而泣的沈家人團團圍住,她微笑和他說恭喜。
他以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動也不動地看著她,對她說,“這個世界沒有沈妤了!薄拔遗獊G了她,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時她心里難過,并不想去探究和沈妤有關(guān)的任何事。
如今再聽他說起,看著他面容里的平靜,她心里莫名地升起些許悲涼感,本能地有些抵觸這個話題。
“對不起!
但是在厘清這份莫名的情緒之前,道歉的話已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
傅寧洲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身體也已面轉(zhuǎn)向她,垂眸看著她,許久沒說話。
時憶晗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淡淡的遺憾,還有懷念,以及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
時憶晗看不真切,但注意力莫名被他黑眸里混雜著的情緒吸引,看得有些怔。
傅寧洲也靜靜看著她沒說話。
許久,他垂在身側(cè)的手動了動,而后抬手,輕輕撥開她被風(fēng)吹落在額前的碎發(fā)。
指尖觸到發(fā)絲時,時憶晗回神,微微側(cè)頭,尷尬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傅寧洲看向她,并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面色波動。
“沈清遙找了你,是嗎?”他看著她,輕聲問。
時憶晗笑笑,輕輕搖頭:“也不是,只是工作的一些接觸而已!
傅寧洲點點頭,知道她不想提及,也沒有追問,只是輕聲對她道:“他這人做事有時會比較有悖常理,你不用管他!
時憶晗輕輕點頭:“嗯!
傅寧洲抬頭朝對面的商場看了眼,而后看向她:“去吃飯嗎?”
時憶晗微微抿唇, 拒絕了他:“不了,我不想在外面吃。”
傅寧洲點點頭,沒有說什么,只是陪她一塊走回到小區(qū)。
到小區(qū)門口時,時憶晗轉(zhuǎn)身和他告別:“我到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