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們可是流放犯人!
谷寒酥把包袱放到了周無恙的板車上,正要推著上路呢。
方絮忽然來到身邊,朝谷寒酥抱拳道:“少夫人,你的手腕也受傷了,讓方絮來推吧。”
周無恙心里擔(dān)憂,他現(xiàn)在才知道谷寒酥傷了手,可他什么忙也幫不上……心里有些愧疚。
谷寒酥勾唇,表示感謝,她的手腕確實還有些疼。
既然方絮主動幫把手,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而且人家方絮和周無恙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對,谷寒酥感覺自己沒必要去摻和太多。
剛剛要不是看不了全叔受苦,她也不會主動去推周無恙的。
“好的!那我就歇一會了!
說完,谷寒酥把板車交給了方絮,一身輕松地來到二嫂身邊,打算和她一起照看兩個奶娃娃。
谷寒酥很喜歡小孩,特別是懂事聽話的奶娃娃。
這一路上,兩個小娃娃,就在他們母親離開的那會兒哭了一陣。
剩下的時間,都十分乖巧,不吵不鬧地跟著大人往前走。
谷寒酥臉上掛出了溫柔的微笑,朝春姐兒伸出自己的手:“春姐兒,嬸嬸拉你走!”
春姐兒往二嫂身后躲了躲,她比東哥兒敏感,還是沒放下之前的陰影。
二嫂無奈:“這孩子,估計是有些怕生……寒酥,你別介意哈,以后熟悉了,就好了。”“嗯,沒關(guān)系!”谷寒酥笑笑,并不勉強(qiáng),剛想收回手呢,手心里就傳來了一陣熱源。
谷寒酥低頭看去,原來是東哥兒肉乎乎的小手啊。
“三嬸嬸,東哥兒拉你走!
經(jīng)過剛剛的相處,東哥兒知道谷寒酥并不可怕,他是很喜歡靠近三嬸嬸的。
東哥兒的娃娃音,直接把谷寒酥的心都給萌化了。
谷寒酥不自覺夾起了嗓子回答道:“好!那就麻煩東哥兒帶嬸嬸走了。”
小家伙仿佛有了使命感,得意洋洋地?fù)P起了小腦袋,拉著谷寒酥,大步大步往前走去。
谷寒酥從空間里拿出了海苔、魚豆腐和小蛋糕,跟東哥兒兩個人,一路走,一路吃。
東哥兒還很是乖巧地,拿了小蛋糕給春姐兒,給二嫂,給周詩詩分享呢。幾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前走著。
起初,流放的隊伍,像谷寒酥幾人這樣,輕松的說笑聲還是有的。
慢慢地,隨著隊伍不停地趕路,大家聊天的欲望,也越來越淡了。
這些人平日里都宅在府里,走動的范圍也就是逛個后花園。
出行沒有馬車,也有轎子,哪里走過這么久的路啊。
這會兒,有人已經(jīng)到極限了,朝著隊伍前邊的衙差們?nèi)碌溃骸安畲蟾!已?jīng)走了很久了,什么時候休息?我走不動了!
谷寒酥循聲看去,那不就是秦家老爺,秦年嘛。
年輕衙差聽到他的話,笑吟吟地朝秦年走去。
秦年也笑臉相迎:“差大哥!你看,這隊伍里還有這么多老人小孩的,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再出發(fā)?”
突然啪的一聲!
年輕衙差二話不說,揚(yáng)起鞭子,就朝秦年的身上招呼。
“你還當(dāng)自己是盛京里的貴人嗎?搞不清楚狀況!你們可是流放犯人!這是在邀請你們游山玩水嗎?才走了多久,就要停下!若不能按時到達(dá)流放地,大家都活不成!”
啪!啪!啪!
年輕衙差越抽越起勁,從接到人開始,就這個秦年事兒最多。
要不是五里亭之前,不能對犯人動刑是老規(guī)矩,他早就想抽他了。
現(xiàn)在得了這個機(jī)會,年輕衙差怎么會錯過!
秦年疼得在地上哇哇大叫:“哎呀,真的走不動了!”年輕衙差沒有要停手的意思:“起來!起不來,爬著你也得跟上!”
衙差頭頭從前邊走了下來,拉住了年輕衙差:“孔六!”
秦年還以為衙差頭頭,是來替他說句公道話的。
誰知,衙差頭頭的下一句話,直接讓秦年掉進(jìn)了冰湖。
只聽,衛(wèi)福安說:“你這樣一個一個打,要打到什么時候!來人!把秦家人所有人一起抽了!打到他們能上路為止。”
話音剛落,鞭子聲和哀嚎聲響徹整個山谷。
谷寒酥和二嫂,當(dāng)即捂住了東哥兒和春姐兒的眼睛。
現(xiàn)在可不是見義勇為的時候,而且秦家人剛剛還想要周無恙的命,甚至傷了全叔的腰和谷寒酥的手。谷寒酥是不會插手官府辦事的!
直到現(xiàn)在,周圍的幾家人,才清楚地感受到,往日富貴安生已如云煙,如今的他們,都是失去了自由的流放犯人而已……
秦家人還在嚎叫,不管是大人和小孩,身上都是鞭傷。
秦老太爺一巴掌呼到了自己兒子秦年的臉上:“沒用的東西!要死你自己死,別拉著整個秦家給你墊背!”
秦年本就受傷不輕,這會兒被父親打得直接起不來了。
秦老太爺朝衙差頭頭衛(wèi)福安跪了下去:“大人,求您饒了秦家人吧,我們可以走,不累了,一點兒也不累!
衛(wèi)福安要的本就是殺雞儆猴,這會兒,見效果達(dá)到了,也不再耽誤時間了,命令手下們停手:“既然不累,那我們就出發(fā)吧!”衛(wèi)福安看著地上的秦年:“秦老爺,您休息好了嗎?”
秦年虛弱地點點頭,他不敢再亂說什么了。
流放隊伍再次出發(fā)。
但……東哥兒與春姐兒畢竟是小孩,這會兒是實在走不動了。
拉著他們的谷寒酥和二嫂都意識到了這個事情。
但是這兩孩子實在是太懂事,太會疼人了。
很多時候,心里的需求都不會主動去表達(dá),就像現(xiàn)在,即使已經(jīng)抬不起腳了,這姐弟倆也沒有鬧騰,要坐板車。
谷寒酥知道,如果她直接安排這姐弟倆去坐著,他們一定不敢。
于是,谷寒酥換了一個說法,拜托道:“春姐兒,要不你帶著東哥兒,去板車上坐著,幫三嬸嬸照看一下你們?nèi)灏桑吭鯓?”春姐兒看了一眼二嫂,見二嫂點頭,她也朝谷寒酥怯生生地點了頭。
兩個小娃娃坐上了板車,谷寒酥與二嫂也沒閑著,一起幫著方絮推車去了。
谷寒酥從空間里拿出一包鹽水花生,放到春姐兒的腿上,給她找些事情做,分散她的拘謹(jǐn)與焦慮:“春姐兒乖,剝花生給弟弟吃吧,小心別碰到你三叔哦!
春姐兒沒回答,乖巧地朝谷寒酥點了點頭,臉上的小表情,明顯比剛剛要放松很多了。
就這樣,流放隊伍從上午一直走到了下午,才到達(dá)衛(wèi)福安指定的午休地。
剛一到地方,幾家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這時,官差拿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往每個流放犯人的手里塞。
餓得前胸貼后背的秦年猛然咬了一口,牙都快被崩掉了?墒怯辛酥暗慕逃(xùn),他不敢朝年輕衙差孔六亂吼亂叫了。
只能斟詞酌句,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差大哥,今天午膳就吃這個?”
孔六笑道:“是不是不合秦老爺?shù)奈缚诎。瑳]關(guān)系,我們還準(zhǔn)備了白面饅頭和肉包。”
秦年興奮:“真的?”
孔六點頭:“白面饅頭100文一個,肉包250文一個!秦老爺,您要幾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