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男人身形極為高大壯碩,眉頭一皺,一腳踏在眼前還沒死透的灰狼身上。
將其徹底殺死,這才仔細打量眼前的雌性。
皓元不是傻子。
這片樹林可是生活著一群二級灰狼,他們這么多人都被逼得如此狼狽。
可她的面容狐裘如此干凈,那條紅色的巨獸對她隱隱有尊敬之意。
這樣的雌性,怎么可能是善茬。
皓元恭恭敬敬地給黎蘇回話:
“大人,我們是從白牦部落過來的。我是白牦部落的族長——皓元。此次帶領(lǐng)族人出行,是為了前往萬獸城,如果有打擾到大人休息,見諒。”
“萬獸城?”
他們有多久,沒有從別的部落口中聽到萬獸城的名字了?
三個月還是五個月?
此刻聽到,黎蘇還有瞬間的微怔。
安安,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萬獸城。
這人面容粗獷豪放,線條硬朗,一對乳褐色的牛角并在他的發(fā)間。
說起話來也是不亢不卑,倒是個人物。
在這嚴(yán)寒刺骨、滴水成冰的天氣里,他居然袒露著半邊寬闊厚實的肩膀,毫無畏寒之意。
那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覆蓋著一層潔白如雪的薄薄絨毛,顯然已經(jīng)部分獸化。
而他身上所披掛的那件獸皮衣物,也是由各種雜亂無章的毛皮拼湊而成,不僅單薄得可憐,而且做工粗糙簡陋。
讓黎蘇沒有痛下殺手的原因,便是他懷里一直遲遲沒有放開的雌性。
被他緊緊擁入懷中的那位雌性,全身上下,被厚獸皮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起來,僅露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龐。
盡管那張臉上氣色不佳,但神情卻顯得格外安詳寧靜。
不像是被虐待的雌性。
見對方聽到他的話并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皓元有些拿不準(zhǔn)了。
那紅色的巨獸冷冷地盯著眾人,似乎隨時就會大開殺戒,剛剛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巨獸尾巴這么隨意地一卷一壓,那些二級灰狼都死得透透的,何況是他們。
"今日多謝大人搭救,這些灰狼我們愿意獻出一大半給你們,只求大人能放我們過去。"
皓元心頭一緊,臉上的神情多了一絲狼狽,趕忙低頭表示誠意,
“族長,不行,我們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身后的獸人聽到要獻出去那么多肉食,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為了隨時應(yīng)對路上出現(xiàn)的猛獸猛禽,族人們只能保存身體里的獸息,選擇步行。
經(jīng)歷上一次補充食物,已經(jīng)一天一夜。
經(jīng)過剛剛的戰(zhàn)斗,體力已經(jīng)不支。
本來這些灰狼能解他們的燃眉之急,現(xiàn)在若是給一大半出去,他們可能都挺不到下一個山頭。
“不想活了嗎?”皓元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族人,那個開口的獸人立刻嘆氣的退下。
眼前的雌性狐裘純白,毫無雜色,起碼是六級以上的猛獸,
對方絕非他們所能輕易對抗的強大存在。
捏死他們只不過是眨眨眼睛。
老老實實地將獵物拱手相送,這些灰狼肉算是他們的買命錢。
"萬獸城?你們?nèi)トf獸城做什么?"
黎蘇沒有看那些灰狼肉,要知道狼肉腥騷,沒有大料風(fēng)干,滋味可沒多好。
身家頗豐的黎蘇目標(biāo)也不是這些狼肉。
這個雌性的眼神好厲害!
皓元覺得像是被一頭巨獸盯上了。
大雪稍停,他們現(xiàn)在只想趕路。如此追根究底,她到底想做什么?
可迫于對方的威壓,只能耐心的回答:
"實不相瞞,半月之前,我們族中的雌性皆身染重病。紛紛陷入昏迷狀態(tài)且至今未醒。
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救治無果,聽說萬獸城有一個特別厲害的祭司,說不定可以救她們,便舉族遷徙。"
說到此處,皓元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部落里的獸人都與伴侶之間有伴侶契約,若是她們死了,他們也活不了。
“說謊!”
黎蘇柳眉倒豎,淡漠地吐出這么兩個字。
“你們當(dāng)中最高等級的也不過才區(qū)區(qū) 3 級而已!
黎蘇說話間,白牦牛的獸人們發(fā)現(xiàn)腳下一沉,所有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去。
“族長,我們這是怎么回事?這地塌了!”
“族長,我的腳拔不出,好像有人在下面拉著我,怎么辦!”
白牦牛的獸人驚慌失措,雪地之下究竟有什么?
“從這里去萬獸城何止千里!憑你們這點實力和能耐,就算一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拼命趕路,怕是走到明年夏季都未必能夠抵達萬獸城!你們懷里的這些雌性究竟是從何處搶奪而來的?”
黎蘇的話語,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眾獸人的心頭之上。
那些獸人一聽這話,頓時一個個臉色煞白,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
他們原本滿心歡喜地以為,距離萬獸城已然近在咫尺。
說不定翻過下一個山頭就能到了,誰曾想竟還有如此遙遠的路程。
一時間,整個隊伍里彌漫起一股絕望的氣氛。
“怎么會這樣?這里離萬獸城竟然還有這么遠?”
身材魁梧的獸人滿臉驚愕抱著雌性的手一軟。
銅鈴大眼中滿是迷茫與惶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和動力。
“族長,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跟我們說的呀!你明明告訴我們很快就能到達萬獸城了。
照這樣走下去,咱們何時才能抵達終點?”
另一名獸人情緒激動地沖著為首的那位大聲叫嚷起來,言語之間充滿了哀嚎。
“我真的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了……這半個多月以來,咱們連一頓飽飯都未曾吃上過。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打來的一點血食,還全都讓給了我的伴侶充饑。
可是現(xiàn)在……嗚嗚嗚……”
又有一個獸人一邊說著,一邊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也不管腳是不是往下陷了,緊緊抱住懷中早已餓得面黃肌瘦的雌性,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與痛苦,嚎啕大哭起來。
其他獸人見狀,也紛紛或坐或躺,哭聲此起彼伏,響徹云霄。
暮炎慢慢地湊近了黎蘇的身旁,它那巨大的龍頭輕輕地蹭了蹭黎蘇,
“阿娘,要不咱們給她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