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若不信,可以去查看暮寒肋骨上方三寸之處,那里有一道明顯的口子。那是暮寒吞食獸晶之后,傷口愈合所留下來的痕跡。”
他咬了咬牙,賭咒道:“如果這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所言非虛,那么你大可將白虎神靈柱子給砸毀!”
聽到這里,黎蘇并未立刻回應(yīng)洛森的話語,而是轉(zhuǎn)過身去,快步朝著被吊掛在半空中的阿禾走去。
來到近前,她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阿禾,厲聲問道:
“你呢?你口口聲聲說要把東西挖出來,到底是誰在說謊?”
面對黎蘇的質(zhì)問與恐嚇,阿禾卻顯得異常鎮(zhèn)定自若。
甚至嘴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
“所以啊,我早就說過,挖了那個東西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但要是不挖,恐怕現(xiàn)在就得死在這里,我說錯了嗎?”
“暮寒說一個叫羌蕪的人,在他的身體里面放置了某種東西,妄圖讓他成為阿禾胚子!甭迳驹谝慌,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被吊掛在半空中的那個雄性。
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王,只要找到羌蕪或者阿禾,那一定可以找到解救暮寒的辦法。”
聽到這個話,黎蘇一抬手,用于禁錮阿禾的那些泥土,瞬間蠕動起來。
它們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轉(zhuǎn)眼間便化作了一根根尖銳無比的利刺。
這些利刺密密麻麻地圍繞著阿禾,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包圍圈。
從任何角度看去,阿禾都處于這可怕的尖刺叢林之中。
只要黎蘇輕輕一揮動手臂,那些鋒利的尖刺就會無情地刺穿阿禾的身軀,把他瞬間變成一個血肉模糊的篩子。
“洛森,羌蕪死了,他就是那個阿禾。”
黎蘇壓抑著內(nèi)心的憤怒,看著這個自始至終不說實話的男人,字字寒氣逼人:
“你將救暮寒的方法說出來,否則我將你挫骨揚灰,叫你后悔來這世上一遭!
黎蘇的眼神變得邪氣,“你不是想死嗎?我偏不讓,我讓你想死死不掉!
朝夕突然大聲喊道:“黎蘇,我已經(jīng)知道暮寒身體里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她的聲音打破了現(xiàn)場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是重生蠱!而且我還有辦法能夠拯救他!”
朝夕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聽到這句話,黎蘇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緊盯著朝夕問道:“重生蠱?難道就是你所掌握的那種重生秘法嗎?”
朝夕用力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再不開口,黎蘇恐怕真的要瘋了。
黎蘇直接將她從空中放了下來,“朝夕,你想好了再開口!
“沒錯,正是這種重生蠱。”
朝夕揉了揉屁股,然后站了起來,她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阿禾。
“當(dāng)初我因為一場意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之際根本無法繼續(xù)存活下去。
幸好有阿禾的阿爺出手相助,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心頭血來喂養(yǎng)一只黑色的重生蠱,并借助其神奇的力量將我成功封存起來。
如今暮寒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那么我們可以用相同的方法來幫助他擺脫困境!
“你意思是,讓他封存進(jìn)獸晶之中,然后再從別人的身體里重生?”
黎蘇的聲音冰涼無比,這個方法,實在是惡毒。
“這是唯一的辦法!
朝夕走近暮寒,看著他胸口的皮膚上冒出了無數(shù)的黑色淤點,嘆息一聲,
“他的身體里,此刻黑色重生蠱正在以他的血肉繁殖,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要黑色重生蠱啃食了他所有的血肉,他就死了!
“不對,暮寒若是死了,阿禾怎么用暮寒的身體,這不是悖論嗎?”
黎蘇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若是暮寒的血肉都死了,還怎么給阿禾用?
朝夕可憐的看了黎蘇一眼,這一眼讓黎蘇心沉到水底。
“誰說是讓我重生?”
半空中的人嗤笑不已。
“還是我來說吧,成我的胚子,不是讓我重生,而是延續(xù)我的生命,他的血肉被重生蠱吃完以后,就會被羌蕪用來曬干研磨成粉,給我泡腳,然后讓我長出鱗片,這樣我就可以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像一個怪物一樣!”
阿禾像是崩潰了一樣,他本就體弱,那一雙被人嬌養(yǎng)了五十多年的長腿,被泥土尖刺扎的血肉模糊,鮮血從他的腿上滑落。
妖艷又惡心。
“你想殺了我,我也想殺了我自己,你以為我真想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活著嗎?”
“那你怎么不去死?”黎蘇現(xiàn)在沒有可憐別人的心情,她的暮小蛟又惹了誰?
就要成為這些人的犧牲品?
“羌蕪給我喂了毒,紅蛤沙毒,我平日里就沉睡在地下,一醒過來就是泡腳,我沒有選擇!
阿禾逃避似的扭過了頭。
“黎蘇,別等了,若是暮寒再不將意識沉入獸晶,那他就真的死了。”
朝夕知道黎蘇一直看不上她,因為她的生是建立在阿嫵的生命上,可是萬物競爭,優(yōu)勝劣汰,留下來的書寫勝利,只有活著才有以后。
“能不能將這些重生蠱從他的身體里誘走!
黎蘇做不到用一個孕婦來做暮寒重生的基石。
這樣的重生,只會臟了她的暮小蛟。
雪鱗藍(lán)心,她的暮小蛟容不得如此的臟污。
“黎蘇,對不起,我不知道。”
朝夕搖搖頭,她當(dāng)初也是被改造的人,若是阿禾的阿爺在,說不定還有辦法。
“你呢?不是說也厭惡這樣的人生嗎?這么多年就沒聽到一點辦法?”
黎蘇看向阿禾。
阿禾一頓,他的眼神盯著黎蘇的脖子,然后到了她的胸前,“將你胸口獸皮扒開,給我看一下!”
“你想死嗎?”洛森已經(jīng)動了怒,直接一拳打在阿禾下身的土壁上,痛得阿禾癲狂地笑了笑。
黎蘇想到胸口的東西,她微微拉開了衣襟,那里正是寄生在她胸口的孕蠱。
“果然是孕蠱!
阿禾笑了,他輕吸了一口氣,夸贊道:“你這個孕蠱養(yǎng)的不錯!
黎蘇將胸口衣襟拉了回去,盯著阿禾的眼睛,“孕蠱能治重生蠱?”
“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卑⒑倘滔律砩系奶弁,抽著冷氣道。
可這副遮遮掩掩的模樣,讓所有的人都覺得他不懷好意。
“黎蘇別信他!”暮空不想黎蘇被人給騙了,那暮寒即使活過來,也會活不下去的。
“你不敢?看來你并不想救他!
阿禾正要嘲笑道,卻見黎蘇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