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快速上了潭面,散去身上的泥土,
費了點勁,才將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成功分開。
她定睛一看,只見眼前的桑酋,哪里還有今天早上的豐神俊朗。
此刻的模樣,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原本英俊的面容此時變得蒼白如紙,金色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身上的衣物也破爛不堪。
尤其是脖子爛開了一個大口子,肩膀也軟塌塌的像是斷開了一樣。
洛森倒是好些,但也緊閉著雙眼,昏迷不醒。
黎蘇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對著洛森展開了心肺復(fù)蘇。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交疊放在洛森的胸口,用力按壓下去。
一下、兩下……每一拳下去,都能聽到從洛森口中吐出的大口大口的水。
能吐出水就有希望。
“小雌性,你……這是準(zhǔn)備殺了我嗎?”
就在黎蘇全神貫注地施救時,洛森終于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小雌性?這是在叫她懷里的安安嗎?
“洛森叔叔,我沒想殺你,我和娘親在救你!毙“埍牡搅寺迳男乜谏希荒_下去,又讓洛森吐出一口水。
她顧不得洛森的古怪,連忙停下動作,將洛森輕輕扶起。
原本還想著要不要給他做個人工呼吸,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給力。
“你怎么會掉到水下面去?還有,桑酋為什么會和你緊緊抱在一起啊?”
黎蘇的眼神中滿是疑惑和關(guān)切。
洛森聞言,轉(zhuǎn)頭看向躺在自己身旁不省人事的桑酋。
當(dāng)他看清桑酋脖子被水泡得腫脹變形、肩膀也碎裂軟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是你從暗河那里把我給救上來的?”洛森艱難地開口問道,眼神卻落在桑酋的身上。
“不是暗河,我是在潭底將你們兩個救上來的!
黎蘇還沒說完,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山崩地裂之聲。
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最近的那座懸崖絕壁,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揉捏著一般,不斷崩塌滑落,滾滾煙塵遮天蔽日。
“蘇蘇,快去看白玉石上的女尸!”暮寒的聲音從煙塵中傳來。
“你們敢碰,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那天空開始席卷起暴風(fēng)雪,整個懸崖絕壁之下,幾乎快看不清視線。是暮寒在使用冰雪之力。
“洛森,這桑酋是殺了還是怎么辦?你自己決定!
黎蘇拍了拍洛森的肩膀,帶著安安急忙朝一處跑去。
洛森將桑酋抗在肩上,也追著黎蘇而去,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桑酋現(xiàn)在不能死,他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不能是現(xiàn)在,死在他面前。
黎蘇本還要花些時間才能找到白石床,可安安說感應(yīng)到了蛟心。
在安安的帶領(lǐng)之下,
兩個人極快的找到了暮寒說的女尸。
“這尸體,好漂亮!
黎蘇沒想到這個雌性竟然這么漂亮,從她的眉眼跟桑酋有幾分相似來看,這個雌性不會是桑酋的母親吧?
“娘親,她身體里有蛟心!
黎蘇一靠近女尸,安安就跳了下來,她指著那女尸的肚子,“蛟心在這里!
“挖出來!”黎蘇變化出一把匕首,就要剖尸。
“慢著,你們別動她。”
一聲阻止,讓黎蘇皺起了眉。
原來是洛森扛著的桑酋追過來了,顛簸的過程中,讓桑酋醒了過來。
沒想到桑酋都已經(jīng)這副模樣了,竟然還會醒過來。七級獸人果然不容易殺死。
看到那女尸,幾乎傻了一眼,猛撲了過來。
卻被黎蘇一抬手就禁錮在了原地。
本是死物的泥土,此刻跟活了一樣,像是枷鎖將他牢牢鎖在原地,并且瘋了一般將他往地下拖去。
瞬間就將桑酋拖到地下,桑酋雙臂苦苦支撐著,黎蘇連一句廢話都不想跟他說。
手里的匕首已經(jīng)扎進女尸的肚子里,劃開一道口子。
“不要傷害她,她沒有傷害那條蛟,那蛟心是那條蛟主動給她的,求你不要挖走冰心海珠,”
“洛森,看好你的毛狗子!
黎蘇只知道寒潭底下被鎖住的蛟骸,你說主動給的就是主動給的?
洛森點頭,“好的,黎蘇。”
桑酋沒想到一個雌性,竟然擁有這樣的力量。洛森的態(tài)度也說明了他對黎蘇的服從,
“我把萬獸城給你,你放過我阿母可以嗎?”
“殺了你們這些人,萬獸城也一樣是我的!崩杼K的匕首已經(jīng)碰到了堅硬的東西,她正準(zhǔn)備直接剖了出來。
“我可以成為你的奴隸,用我的命換她可以嗎?只要你放過我阿母,黎蘇,我已經(jīng)十一年沒有見過她了。”
桑酋的眼角因為用力,已經(jīng)崩裂,眼淚合著血液流了下來。
安安有些不安的看向黎蘇,純潔無瑕的眸子里也浸染了淚水,
“媽媽,他這么大怎么還哭了,眼淚怎么是紅色的?他一定也很想媽媽吧!
看著桑酋失魂落魄的模樣,洛森心里一酸。
黎蘇剖不下去了,她將匕首拔了出來。
安安撲進黎蘇的懷里,可愛的小臉有些不安,“媽媽,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之前黎蘇給安安說過媽媽是什么意思,安安覺得比娘親還要親切好聽,十分順口的就喊起了媽媽。
“沒有,安安說的對!
黎蘇抱著安安看向桑酋,手指一拉,泥土禁錮著桑酋,拖到了她的跟前。
“你應(yīng)該慶幸,今天是你的幸運日。我可以給你和你母親相處的時間。
但之后海珠和蛟心我都要取走。
這具女尸已經(jīng)十幾年了,她的靈魂早就投胎轉(zhuǎn)世,你留著她的尸體被人糟踐,制成這樣的怪物,不如讓她入土為安。
還有,寒潭底下被鎖住的蛟尸,是你們騙過來的,還是他主動赴死的,你們心里清楚!
我們要帶他離開,因為他也想家了!
桑酋低頭看向白玉之上躺著的女尸,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聲音輕柔起來,
“阿母,我是桑酋,我好想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說要我等你,我等了很久,可你怎么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