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病床上,炫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炫兒阿姨,我媽媽在睡覺,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哦哦。”付妮只顧著開心,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和炫兒的身份像調(diào)轉(zhuǎn)了似的,她反倒像個聽話的孩子,服從著大人的命令。
蹲下身看著真真和炫兒,付妮握著他們的手,問:“我的寶貝,你們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有壞人綁架了你們?”
“沒有人綁架我們,是我?guī)е嬲嫱蹬茏吡恕!膘艃赫f,“我看那些大塊頭很像壞人,媽咪又沒說過不會親自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靠自己去找媽咪住的地方為好。”
“那你是怎么找到媽咪的公寓的?”
炫兒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說:“自然是拿地址問路人,媽咪之前在電話里提過的!
這個炫兒,能像個小孩子一點嗎,這種情況下不哭不鬧,還能冷靜地分析,連自己這個大人都未必能做到啊。
伸手撫著炫兒的頭頂,晴天回憶著剛剛看到的畫面,說:“我回公寓取雨晴的衣物,正好瞧見兩個孩子坐在那里等著,旁邊還放著小小的行李箱,真真還在哭鼻子,想這一路上肯定很不容易!
真真拿掉口中的棒棒糖,仰頭甜甜地說:“只要想著能見到媽咪,就一點都不辛苦!
俯身在真真肉呼呼的臉頰上香了一口,付妮自責(zé)地說:“這事都怪我,如果是我去接你們的話,就不會因為戒備而逃跑了!
“付妮阿姨要照顧媽咪,我們可以自己來的!
瞧炫兒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晴天感慨道:“雨晴真是教子有方,這兩個孩子太懂事了!
如果自己和亦然以后也能有如此聽話懂事的孩子,就好了。
想到這,晴天的臉頰突然紅了紅。
牽著兩個孩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付妮輕聲說:“你們千萬不要將走丟的事告訴你們媽咪,不然她會擔(dān)心的,知道嗎?”
炫兒很聽話地點點頭,想著林雨晴昏睡的畫面,小小的人兒皺緊了眉,擔(dān)憂地問:“付妮阿姨,晴天阿姨說媽咪住院了,我媽咪怎么了?”
“呃,她啊,在意大利吃了太多好吃的,吃壞了肚子,大夫讓她好好睡覺,休息一下就好了!
付妮的語氣很夸張,且自己認(rèn)為很有說服力,可炫兒還是一副“你在騙小孩子”的眼神,無聲地看著付妮。
這孩子也太精明了,和他說話比和大人說話都要累。
沒辦法,付妮只得嘆息了一聲,如實說道:“你們媽咪生病了,要大夫確診之后,才能知道有多嚴(yán)重!
“嗚嗚,我不要媽咪生病,真真要媽咪!笨锤赌輫(yán)肅的神情,真真突然大哭起來,連最愛的棒棒糖都不要了。
“真真別哭,媽咪一定會沒事的。而且還有東方叔叔,你忘了,東方叔叔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有他在,媽咪肯定會沒事的!
真真哽咽著擦擦臉頰,似乎在強(qiáng)忍著哭泣,點點頭,說:“嗯,真真相信哥哥,媽咪肯定會沒事的!
看著兩個小孩子在互相安慰,晴天和付妮彼此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抹心疼的神色。
第二天——
張凱楓帶著早飯,早早就來到了醫(yī)院,卻在看到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時愣了一下。
“你是誰?”
聽到身后有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張凱楓回身看了過去,正好瞧見一個才到自己腰部位置的小不點,滿面戒備地看著自己。
看來,他就應(yīng)該是雨晴的兒子吧?墒沁@孩子真是像極了蕭銘揚(yáng),那眉眼,那神情,簡直就是蕭銘揚(yáng)的縮小版。
有這個孩子在,恐怕林雨晴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那個男人吧。
炫兒似乎在張凱楓的眼中看懂了什么,冷冷地打量一番之后,走到床邊坐了上去,擋住林雨晴,說道:“媽咪還沒有醒,你先離開好了,我會在媽咪醒來以后說有人來探望過。”
張凱楓沒想到這個小不點見到自己之后一點都不慌亂,還頗為冷靜地替自己安排去留,不由對他側(cè)目。
走到床旁,張凱楓替林雨晴掖了掖被角,炫兒沉默地盯著他,眼神沉穩(wěn)而戒備,就像是一只保護(hù)母親的小獸。
張凱楓突然笑了下,伸手揉亂了炫兒的頭發(fā),說:“我不會害你媽媽的,不用這樣看著我!
將頭扭到一邊,炫兒似乎很反感這樣的觸碰。
慢條斯理地整理好頭發(fā),炫兒說:“你們都說會對我媽咪好,可結(jié)果呢?只會讓媽咪傷心而已。媽咪有我這個兒子照顧她就夠了,根本不需要你們!
如此故作成熟的語氣,讓張凱楓開始對炫兒產(chǎn)生興趣,雙手環(huán)胸,看著他說道:“可是有些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做不到。就像你媽咪暈倒了,你能抱起她嗎?”
“我還要爸爸,爸爸會照顧媽咪的!
眼神暗了暗,張凱楓很想告訴他,你的爸爸失蹤了,甚至有可能再也不會出現(xiàn)?赊D(zhuǎn)念一想,自己竟然在和一個小孩子置氣,不由覺得荒唐,搖頭失笑。
“喂,你怎么還不走?”
抬頭看著冷言冷語的炫兒,張凱楓覺得自己還挺喜歡這個倔強(qiáng)的小不點,說:“可是你爸爸現(xiàn)在不在,難道你要看著你媽咪難受,卻沒人照顧嗎?”
炫兒咬著嘴唇,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掙扎一番之后,便沉默下來,似乎默認(rèn)了張凱楓的話。
嘴邊帶著一抹笑意,張凱楓離開病房,炫兒以為自己觸怒了那個男人,忙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過了一會兒,張凱楓帶著兩杯熱果汁回來,站在門口,向門外的方向側(cè)了側(cè)頭。
猶豫了下,炫兒還是跳下床,跟著張凱楓走到走廊的休息區(qū)。
接過果汁,炫兒小聲說了句“謝謝”。
一大一小的人,誰也不再說話,都在專心地喝著手中的熱果汁。
“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嗎?”
似乎感受到張凱楓的善意,炫兒放松了戒備,問著心底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