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唇,林雨晴問:“萬大夫,您最近……沒事吧?”
聽言,萬悔露出一抹笑容,溫和地說:“我沒事,只是你們都走了,醫(yī)館里空蕩蕩的,有些無趣。”
林雨晴有些自責(zé),想當(dāng)初萬悔收留自己,沒收取一點報酬,還費心費力地幫自己治病,真是如同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輩一樣。而現(xiàn)在,她也沒打個招呼就離開,真是太失禮了。
咬著唇,林雨晴愧疚地說:“本來我還想,等我病好以后去看看您呢,沒想到今天就在這里碰上了!
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林雨晴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
事情真的能有這么巧嗎?自己剛從醫(yī)院離開,萬大夫就跑到自己家里。而且他的醫(yī)館也不是在這個方向,如果開車的話,需要一個多小時呢。
就在林雨晴胡思亂想的時候,萬悔從懷里拿出兩本書來,交給了林雨晴,說:“你們沒事的時候,可以帶著真真來玩。對了,我這里有兩本醫(yī)書,是送給真真的,剛才竟然給忘了,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
雖然有一點失落,但是在看著林雨晴的時候,萬悔的眼底帶著幾分哀求的神色。
我猜,她不會在我這里學(xué)習(xí)了,但她是個學(xué)醫(yī)的好苗子,希望你們能督促她,讓她繼續(xù)從事這條路!
雖然林雨晴對醫(yī)書是一竅不通,但是她也能看得出來,真真在這方面很有天分。而張凱楓也說的很對,良師不宜求,自己能為炫兒做那么多的犧牲,難道就不能為寶貝女兒狠心決定一次嗎?
林雨晴沉默了瞬,然后抬頭,看向萬悔,請求道:“萬大夫,我能請求您,繼續(xù)教習(xí)真真嗎?”
萬悔似乎對林雨晴的轉(zhuǎn)變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仍舊笑瞇瞇的,問:“可是你們不是要回中國嗎?”
“良師不可多求,況且我能為炫兒做出犧牲,怎么就不能為我的女兒多做考慮?”林雨晴的目光越來越堅硬,透著一股為人母親的剛強。
這個答案讓萬悔很滿意,可是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破綻,疑惑地問:“那……你們不走了嗎?”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zhǔn)。但是只要真真喜歡,我就會聽她的意見,而且就算回國的話,也是可以再來的,不是嗎?”
聽林雨晴這樣說,萬悔不由由衷地嘆道:‘“你真是一位盡職的好媽媽,炫兒和真真有你做他們的媽咪,一定很幸福。”
輕輕嘆息一聲,林雨晴說:“我已經(jīng)讓孩子們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不再多做點什么,我會覺得愧對了我的孩子們!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不必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如果……有些人能做到你一半那樣優(yōu)秀,那么……我和那個孩子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感覺到萬悔情緒上異樣的,林雨晴抬頭看著他,有些迷茫地說:“萬大夫,我沒弄懂您的意思!
“沒什么,或許是年紀(jì)大了,總是喜歡感慨。”再次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萬悔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雖然林雨晴弄不懂萬大夫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得出,萬大夫很喜歡銘揚。
因為蕭銘揚對人總是冷冰冰的,周圍的人對他總是又敬又怕的感覺,很少有人愿意主動接近他?蛇@個萬大夫卻很奇怪,與蕭銘揚也沒認識多久,卻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
既然看出萬悔的意圖,林雨晴便回身,高喊了句:“銘揚,你送一送萬大夫吧!
話音落下,房間里還是安安靜靜的,林雨晴不由嘆氣,決定走過去再好好勸勸他。
可是身子還沒動,房間就被人打開,蕭銘揚神色不善地看著萬悔,說:“人家身體硬朗,自己能走能動,干嘛要我去送!
“可他是真真的老師,沖這一點,難度不應(yīng)該盡禮數(shù)嗎?”
蕭銘揚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心想這個小女人總是有一堆的理由來游說自己。而蕭銘揚不想讓林雨晴傷心,總會滿足她的要求。
現(xiàn)在,蕭銘揚明明是不想看到萬悔的,可是為了林雨晴,還是硬著頭皮走出了房間,站在萬悔的身邊,臉色很難看。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蕭銘揚這幅樣子,哪里還敢讓他送客?可萬悔仍舊是副笑瞇瞇的樣子,說了句:“麻煩了!
皺眉,蕭銘揚先推門走出去,萬悔則向林雨晴點點頭,然后不遠不近地跟了出去。
蕭銘揚頭也不回地在前面走著,萬悔沉默地在后面跟著,場面安靜得很詭異。
蕭銘揚實在想不透,萬悔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對他已經(jīng)很疏遠了,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就在蕭銘揚心生不耐的時候,萬悔在后面突然出聲,問道:“你……家里的父母還好嗎?”
這個古怪的家伙,不知道問別人的家事很無禮嗎!
蕭銘揚皺眉,并沒有回頭,卻回答了萬悔“無禮”的問題。
“我沒有父親,母親一個人生活!
她……沒有再找一個人陪伴他嗎?
萬悔沉默了瞬,然后又問:“那你想念你的父親嗎?”
蕭銘揚冷哼了一聲,說:“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他對來說就是個陌生人,我干嘛要懷念他?”
聽言,萬悔心中狠狠一慟,深呼吸了下,雙拳緊緊握著。
看來這個孩子是怨恨自己的,也是,當(dāng)年是他拋棄妻子,追尋愛情離開了家,現(xiàn)在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他的原諒呢?只是……
深深看著蕭銘揚的側(cè)臉,萬悔帶著一絲希望,問:“那照片呢,你連照片都沒看過嗎?”
“沒有,家里沒有父親的照片。”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孩子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yīng)。呵,這很符合她的做事風(fēng)格,決絕,不留一點情面。
感覺到身后的人沉默下來,蕭銘揚回身,正好看到面色蒼白若紙的萬悔,不由一怔,問:“你沒事吧?”
蕭銘揚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竟然很柔和,小心翼翼的。